緊接著,廖氏兄弟幾乎同時看到一道利刃直刺眉心而來,登時嚇的方寸大亂,閃避無路,防守無門,腦中一片空白,眨眼間已成束手待斃之勢。
“龍羽,你的對手是我!”
千鈞一發之際,半空中的柳尋衣施展出登萍度水,速度驟增,在半空中留下一串殘影後,轉瞬便殺到龍羽眼前,趕在他擊殺廖氏兄弟前,搶先出劍,直刺龍羽的後腦。
龍羽似是感受到致命威脅,下意識地翻身閃避,頗為狼狽地滾落到一旁。柳尋衣並未追擊,而是虛晃一招,瞬間繞過龍羽,左右手分彆拽住廖川、廖海,毫不遲疑地腳下一蹬,帶著驚慌失措的二人迅速飛離戰局。
“自身難保竟還想著救手下?柳尋衣,你究竟是真傻還是假傻?”
背後突然響起的一陣奸笑,令柳尋衣心頭一稟。他本以為龍羽被自己的殺招逼退,至少也要喘息片刻才能重新出招,可萬沒料到剛剛的“狼狽閃避”,隻是龍羽的詭計。實則,龍羽的意圖正是想圍點打援,利用柳尋衣營救廖氏兄弟的絕佳契機,給背後露出空門的柳尋衣致命一擊。
龍羽劍勢極快,此刻,柳尋衣再想反擊已是萬萬來不及。
情急之下,柳尋衣大喝一聲,猛然出手將廖川、廖海朝天一推,憑借強橫的臂力,硬將二人“送上”二樓。
反觀柳尋衣,則反受其力,隻能背對著龍羽的劍刃,迅速向下墜去,在眾人急迫而又無奈的目光下,羊入虎口。
“門主!”
客棧內頓時傳出許衡、湯聰幾人大驚失措的呼喊聲。
這一切說起來慢,實則轉瞬即逝。
“柳尋衣,受死吧!”
伴隨著龍羽的狂傲而嗜血的獰笑,短劍瞬間探到柳尋衣身後。萬急之下,柳尋衣根本無力回天,隻能拚儘全力扭轉身形,儘量不讓這一劍刺穿自己的心臟。如此一來,還有可能保住一條命。
“大意了……”身滯半空的柳尋衣頓感心灰意冷,不禁露出一抹慘笑。
“噌!”
“呼!”
就在所有人都認定柳尋衣必死無疑時,大堂角落中卻猛然傳出一道輕響。瞬息之間,寒光出鞘,幾乎是同一時間,一道淩厲而迅猛的刀影已悄然出現在柳尋衣背後,刀身一橫,護住柳尋衣的後心,在千鈞一發之際,替他牢牢擋住龍羽的利刃。
“鏗!”
伴隨著一道巨響,龍羽的劍尖重重撞在刀身上,非但未將其穿透,反而遭受到一股渾厚的內力伺機而上,震的他整條右臂麻痛不堪。
龍羽萬沒料到客棧中竟還藏著如此高手,登時心頭一驚,下意識地收劍急退,幾個閃掠便已退到數米開外,以防有人趁勢追擊。
“你又是什麼人?”龍羽目光陰毒,冷聲道,“莫非你和他也是一夥的?”
“嘿嘿……我雖和他不是一夥,但我今日吃過人家的酒菜,欠了人家一份人情,故而不能視而不見。”
伴隨著一陣憨笑,隻見秦苦一手拎著長刀,一手架著剛剛逃過一劫的柳尋衣,滿臉笑意地站在龍羽麵前。待他看清龍羽的模樣,肥胖的臉上不禁眉毛一皺,狐疑道“你似乎不是漢人?”
“哼!”龍羽輕哼一聲,卻並未應答,而是將手中短劍朝秦苦一指,冷冷地說道,“胖子,你最好少管閒事!”
“多謝相救!”驚魂未定的柳尋衣,一邊平複著劫後餘生的忐忑心情,一邊朝秦苦拱手道謝,“不過此人既是衝我而來,閣下便勿再插手,以免惹禍上身。”剛剛柳尋衣救人心切,誤中龍羽詭計,實則真要廝殺起來,他並不懼怕龍羽。
“無妨!誰讓你請我喝過酒?”秦苦嘿嘿一笑,轉而上下打量著龍羽,壞笑道,“這人賊眉鼠眼,又不是漢人,說不定是蒙古派來的奸細。留之無用,還是殺了省心。不如這樣,我幫你殺了他,一來算是還你的人情,二來……嘿嘿,我最近囊中羞澀,你不如再接濟我些銀兩,當做酬勞,如何?”
“這……”柳尋衣沒料到秦苦竟會如此戲謔,殺人在他的眼中,竟如同一場兒戲。當下有些不知所言,唯有麵色尷尬地望著秦苦,錯愕道,“閣下這是在和我做買賣嗎?”
“好好好!”不等秦苦回答,潘初八已急聲答應道,“這位兄弟,隻要你幫我孫女婿殺了此人,你要多少銀兩都好說。老夫彆的沒有,唯獨銀兩有的是。你隻管動手,老夫保證你能滿意而歸。哈哈……”
聞言,龍羽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徹骨寒意,揮劍指向秦苦,幽幽地說道“你出刀的速度,是我見過的人中第二快的,想來應該不是無名之輩。”
“想知道我是誰就直接問,磨磨唧唧,繞個屁的圈子?我叫秦苦!”秦苦戲謔道,“順便借用你剛才的一句話,‘記下我的名字,等會兒好去閻王那告狀。’哈哈……”
一言落下,剛剛憨態可掬、平易近人的秦苦,卻已突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滿臉恐怖獰笑,攥著駭人大刀的嗜血屠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