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之無用,自會給你。”洵溱道,“不過你在殺他們的時候,還要多做一件事。”
“何事?”
“我要你自稱是賢王府的人,奉洛天瑾之命,專程截殺他們。”洵溱沉吟道,“而且你不要趕儘殺絕,至少要留一個活口,讓他逃回蒙古報信。”
“嘶!”
秦苦這回徹底聽懂了,他眼神狐疑地死死盯著洵溱,凝聲道“你想把殺人之罪,嫁禍給賢王府?如此一來,蒙古人絕不會放過洛天瑾,你究竟是什麼人?又想乾什麼?”
“怎麼?”洵溱不答反問,輕笑道,“莫非你與洛天瑾有什麼交情?不忍嫁禍於他?”
“我雖與洛天瑾素無來往,但卻和賢王府的柳……”秦苦欲言又止,思量片刻,匆忙改口道,“賢王府裡有我的朋友,你嫁禍賢王府,豈不是間接害他?”
洵溱疑惑地望著信誓旦旦的秦苦,沉吟稍許,直言道“放心,我不會加害賢王府!之所以要這麼做,隻是不想眼睜睜地看著洛天瑾變成蒙古人的鷹犬罷了。”說罷,洵溱故作惆悵,歎息一聲,意味深長地說道,“蒙古人的野心,天下人人皆知。你身為漢人,也不希望賢王府被蒙古人利用吧?”
秦苦眉頭緊皺,苦苦思量一番,反問道“可我殺了蒙古人後,他們定不會善罷甘休,到頭來,賢王府豈不是依舊遭殃?”
“不會!”洵溱道,“因為蒙古朝廷精力有限,所以才會千方百計地拉攏江湖勢力。洛天瑾何許人也?倘若蒙古人真敢與他正麵交鋒,洛天瑾必當一呼百應,屆時武林群雄揭竿而起,與賢王府同仇敵愾,共抗大敵。蒙古人不是傻子,他們絕不會做出這種費力不討好的蠢事。”
“似乎有些道理。”秦苦琢磨道,“看你的樣子……似乎不是漢人。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樣做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洵溱眼中閃過一抹不耐之色,冷聲道“關於我的事,你無需多問。你隻要明白,此事對你有莫大的好處,如此足矣。這筆買賣,你到底做不做?”
秦苦見洵溱麵有不悅,瞬間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賠罪道“做!我已經收了你的定錢,又豈能言而無信?我剛才隻是好奇問問,你不想說就算了。嘿嘿……”
“很好!”洵溱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叮囑道,“何時動手,我自會派人通知你。這幾日你便在城中四處逛逛,小心彆被賢王府和蒙古人察覺。”
說罷,洵溱又從袖中掏出一遝銀票,慷慨道“這幾日你在洛陽城的一切吃喝用度,全算我的。事成之後,除另外半本刀譜外,還有重金酬謝!”
“多謝!”
秦苦見錢眼開,頓時眼泛金光。他迅速將銀票塞入懷中,繼而小心翼翼地收起半本秘籍,隨後拎刀起身,稍稍活動幾下略顯僵硬的四肢,憨笑道“久聞洛陽夜市繁華似錦,我正想尋一處花團錦簇、紙醉金迷之地,好好享受一下。嘿嘿……不過那種地方不太適合女人,所以我就不邀請你一同前往了。”
說罷,秦苦隨手扔下幾枚銅板,大笑道“今夜這杯茶算我請你的,慢慢喝!”
見洵溱黛眉微蹙,略有慍怒,秦苦登時麵露尷尬,隨後在阿保魯幾人的虎視眈眈下,悻悻地離開了東海茶樓。
秦苦走後,阿保魯拎著一壺新茶坐到洵溱身旁,狐疑道“此人貪歡逐樂,不思進取,整天嬉皮笑臉,毫無正經,真的……可信嗎?”
“不可信。”洵溱淡淡回道,繼而在阿保魯費解的目光下,似笑非笑地解釋道“正因為他不可信,所以我才要用他。”
“為何?”
“一者,此人武功高強,心狠手辣,對付那些蒙古人綽綽有餘。”洵溱笑道,“二者,此人對‘玄水下卷’貪慕已久,必不敢違命不從。三者,此人瘋瘋癲癲,性情古怪,任誰見了都不會輕信,所以就算日後他翻臉無情,在洛天瑾麵前揭穿我,我也有足夠的把握,令洛天瑾信我,而不信他。”
阿保魯沉吟道“你讓洛天瑾當秦苦的替罪羊,得罪蒙古人……又讓秦苦當我們的替罪羊,得罪洛天瑾。如此一來,就算有朝一日東窗事發……”
“放心,永遠不會有那一天!就算有,洛天瑾也早已失去了選擇和退路,隻能繼續陪著我們裝糊塗。”洵溱打斷道,“至於秦苦,如今‘玄水下卷’在他手裡,他躲藏還來不及,又豈敢招搖過市?這是他的軟肋,倘若日後他敢對我們不利,那我們便將‘玄水下卷’在他身上的消息宣揚出去,到時他必會遭到河西秦氏、少林寺以及賢王府的追殺,甚至整個武林的覬覦。要麼皆大歡喜,要麼兩敗俱傷。秦苦雖然瘋癲,但不愚蠢,他能分的清孰輕孰重。”
聞言,阿保魯不禁麵露欽佩之意,正色道“蒙古人不日即到賢王府,我們現在又該何去何從?”
“抓緊時間,去準備一份厚禮!”
“厚禮?”
“對,給北賢王的見麵禮!等蒙古人一走,我們立刻去賢王府……登門拜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