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不巴結何大人,都會在潁川寸步難行。”徐仁轉而看向滿眼凝重的龍四,淡笑道,“更何況,這件事何大人也從中撈到不少好處。徐仁想重振東湖幫,何大人想要錢,你們各取所需,豈不是兩全其美?”
何善上下打量著徐仁,問道“那你又想得到什麼好處?”
“我?”徐仁搖頭笑道,“我隻想幫你們而已。”
“你當我是三歲孩童嗎?”何善冷笑道,“你利用龍四這個蠢貨來引我上鉤,之後再借我們之手迫害潘家。怎麼?難道你和潘家有深仇大恨?”
“深仇大恨談不上,隻是點小恩怨罷了!”徐仁不可置否地微微一笑,轉而說道,“如今,柳尋衣想幫潘家出頭,你們何不聯起手來,挫一挫他的銳氣?”
“笑話!”何善冷哼道,“得罪柳尋衣事小,可萬一引來洛天瑾……”
“引來又如何?”何善話音未落,徐仁卻突然打斷道,“你們視他如神明,我卻視他為草莽。”
“你想害死我們?”龍四恍然大悟,驚呼道,“當初你慫恿我回潁川時,不是這麼說的……”
“你處處針對賢王府?難道……你是河西秦氏的人?”何善揣測道。
“你們不必知道我是誰,隻需知道,你二人現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徐仁戲謔道,“即便你們現在想收手,隻怕潘家人和柳尋衣,也不會輕易放過你們。”
“我與柳尋衣無冤無仇,而且還有些交情,所以……”
“何大人說的是‘晴川山水圖’吧?”
徐仁微微一笑,隨之從袖中套出一個卷軸,遞到何善手中,笑道“何大人不妨看看這是什麼?”
何善將信將疑地將卷軸緩緩打開,一幅“晴川山水圖”赫然呈現在眼前。何善不禁一愣,錯愕道“這……”
“這才是真跡。”徐仁笑道,“柳尋衣將此圖送給你不久,便又找人暗中掉包。你現在藏在家裡,視若珍寶的……是贗品。”
“什麼?”
“柳尋衣明知你要將此圖獻給嶽父,謀求晉升之道,卻仍故意設局害你。難道現在何大人還能說,你與他無冤無仇嗎?”徐仁眼泛精光,蠱惑道,“柳尋衣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你,若非我來的及時,隻怕何大人的錦繡前程……不久後便會毀於一旦。”
何善臉色陰晴不定,一副咬牙切齒的痛恨模樣。他陰陰地問道“此圖你從而何來?難道是龍四洗劫潘府時……”
“不是。”徐仁回道,“此圖是我親手從潘初八懷裡,奪來的。”
何善眼神一變,驚呼道“難道潘八爺是你……”
“是。”徐仁風輕雲淡地笑道,“我殺他的時候,他正在欣賞這幅‘晴川山水圖’。或許人老了,都喜歡自言自語,否則我也不可能知道,這幅圖竟還暗藏著如此曲折。”
龍四猛然起身,快步衝到近前,還未等何善有所反應,他已將何善手中的畫軸搶走。
何善大驚,叱問道“龍四,你這是作甚?”
“這幅圖既然對何大人這麼重要,不如先由我替大人保管。”龍四獰笑道,“待這場風波過後,我再還給大人。”
說罷,龍四又看向徐仁,躊躇道“徐爺,我對你掏心掏肺,深信不疑。卻不料你竟然利用我?事到如今,你打算如何收場?”
“你想不想阻止柳尋衣變賣潘淮船商?”徐仁反問道。
“當然想!可是……”龍四話鋒一轉,神情猶豫地說道,“可是我如今自身都難保,又如何能……”
“放心,我早已為你想好退路。”徐仁冷笑道,“三天後,我要你去潘府大鬨一場。鬨得越亂越好,最好能將潘文簽字畫押的商契、地契,統統鬨到手。日後,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在潁川發財了。”
“發財?我看是發喪吧?”龍四自嘲道,“我搞出這麼多麻煩,賢王府一定不會放過我。”
“賢王府遠在洛陽,鞭長莫及。事後你暫時離開潁川,待一切風平浪靜,再回來重振你的生意。”徐仁冷笑道,“到時,潁川已經沒有潘家,洛天瑾也不會再無事生非。更何況,賢王府眼下還有一堆麻煩,顧不上潁川這點小事。你的好日子……已經不遠了。至於何大人,你隻需在龍四鬨到不可收場時,帶兵前去鎮壓,順便將賢王府和潘家的人統統抓起來,並交由我處置。”
“龍四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但本官卻有家有業,又豈能一走了之?”
“聽說你嶽父快過大壽了。何大人若提前啟程前往和林,我不信洛天瑾還敢追到漠北,找你麻煩。”徐仁道,“何大人有‘晴川山水圖’在手,此去蒙古必定加官進爵,拜將封侯,想必這輩子都不會再回潁川。嗬嗬……還是那句話,我們三人聯手,大人要權、龍四要錢、而我要人。隻需通力合作,必能馬到功成,三全其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