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尋衣劍未出鞘,在擋住冷空陽寶劍的同時,左手迅速探出一掌,將驚魂未定的常無悔推出戰局。
“鏗!”
“哢嚓……”
冷空陽一劍落下,柳尋衣的劍鞘瞬間迸裂,劍鋒掙脫而出。柳尋衣並未出手奪劍,而是任由寶劍遠遠拋飛,自己卻閃身急退。
在冷空陽的劍氣餘威之下,手無寸鐵的柳尋衣一連飛退十餘丈,方才飄身落地。
“嗖!”
柳尋衣尚未站穩,冷空陽的劍鋒已然殺至身前。此刻,劍尖距柳尋衣的眉心不足三寸之遙,被冷空陽生生懸停在半空。
柳尋衣的半路殺出,不僅阻止了冷空陽與常無悔的纏鬥,同時也打斷了兩派弟子的混戰。
“是你?”
看清柳尋衣的容貌,冷空陽不禁麵露驚奇之色。
“晚輩柳尋衣,見過冷前輩!”柳尋衣不慌不忙地拱手道,“想不到江南一彆,竟會與前輩在此相遇。”
冷空陽稍作猶豫,繼而緩緩將劍放下,疑聲道“你來絕情穀作甚?”
“奉府主之命,前來拜會絕情穀主。”柳尋衣如實作答,“前輩應該有所耳聞,這些年來,絕情穀處處與我賢王府作對,但府主卻百思而不得其因。如今武林大會召開在即,府主不願節外生枝,故而命我前來,向絕情穀主問個明白,儘早消除誤會,平息恩怨。”
得知柳尋衣是奉洛天瑾之命而來,冷空陽的臉色頓時緩和許多。
賢王府與六大門派交情頗深,洛天瑾更是武林中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因此,身為昆侖派三長老的冷空陽,於公於私,都要給柳尋衣幾分情麵。
“晚輩鬥膽,敢問冷前輩今日這是……”
“老夫亦是奉掌門之命,前來向絕情穀主討個交代。”冷空陽怒氣衝衝地說道,“本來家醜不可外揚,但今日既然你我在絕情穀遇到,隻怕此事想瞞也瞞不住了。”
“願聞其詳。”
冷空陽稍作思量,反問道“柳門主可還記得,八月初二在秦府之中,絕情穀弟子曾布下一道威力不俗的劍陣?”
柳尋衣眉頭一皺,遲疑道“冷前輩說的可是‘七星劍陣’?”
“正是!”冷空陽慍怒道,“那柳門主可否看出‘七星劍陣’有何不妥?”
“晚輩愚昧,請冷前輩賜教。”
“哼!”冷空陽怒哼一聲,道,“柳門主有所不知,絕情穀的‘七星劍陣’,根本不是他們自己所創,而是偷學我昆侖派的‘北鬥陣法’。二者之間非但招式相似,就連陣法精要、劍法配合都如出一轍。”
“嘶!”
冷空陽此言,頓時令眾人大吃一驚。
柳尋衣在暗暗驚詫的同時,腦中悄然湧現出一個古怪念頭。
“竟有這種事?”柳尋衣狐疑道。
“字字無虛!”冷空陽正色道,“世人皆知,偷學他派武功,乃江湖大忌。如今我昆侖派的‘北鬥陣法’,竟被這些異教弟子堂而皇之的偷師,試問我派豈能視而不見?此事不明,天理不容!”
“一派胡言!”
常無悔怒斥道“‘七星劍陣’乃穀主所創,與昆侖派何乾?我看分明是你們想偷師,因此才編出一個如此荒誕無稽的借口,企圖反咬一口,倒打一耙!”
“混賬!”冷空陽暴喝道,“我昆侖派在江湖中屹立多少年?你絕情穀又有多少年?‘北鬥陣法’早在絕情穀開山之前便已存在,何來向你們偷師一說?簡直強詞奪理,不知羞恥!”
“你……”
“昆侖派與絕情穀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此事本不想鬨大,今日老夫前來也隻為查明真相,還我昆侖上下一個公道。”冷空陽沉聲道,“卻不料你們竟暗藏機關,廣撒毒蟲,絕情穀弟子更是一個比一個蠻橫無禮,非但將我派弟子困於生死險地,而且還出言不遜,恬不知恥,老夫豈能不怒?”
柳尋衣見冷空陽怒氣正盛,不禁隱隱擔心,開口安撫道“前輩稍安勿躁,此事還需麵見絕情穀主,當麵問清才是。”
“老夫又何嘗不知?”冷空陽怒笑道,“卻不料,大名鼎鼎的絕情穀主,竟是個貪生怕死之徒,懦弱無能之輩。今日見老夫找上門來,於是便躲藏起來,龜縮不見,隻在這漫山花海中設下陷阱機關,自己卻躲在暗處坐收漁利,實乃卑鄙無恥的小人行徑!”
見冷空陽愈發口無遮攔,柳尋衣不禁驚出一聲冷汗,趕忙勸阻道“冷前輩,這裡畢竟是絕情穀,還請小心慎言。”
“不慎言又如何?”冷空陽輕蔑道,“若絕情穀主再不現身,老夫便放一把大火,將這裡燒成灰燼……”
“是何人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我穀中大放厥詞?”
話音未落,一道清冷的女子聲音,陡然在穀中響起。
悅耳之聲,動聽無暇。聲音清澈,幾乎不含一絲雜質,宛若清冽之水,好似天籟之音。
未見其人,隻聞其聲,卻足以令人隱隱陶醉。悠揚婉轉,似水如歌,冰冷卻如溫玉,細語更勝鶯鸝,令人在恍惚之中,忘乎所以,難以自拔。
須臾間,十餘道白綾如蓮花綻放般在穀中四射而出。緊接著,一道青色倩影自“蓮花”中緩緩飛出,劃過長空,扶雲而來。
與此同時,以常無悔為首的一眾絕情穀弟子,紛紛麵露恭敬,迅速跪倒在地。
“恭迎穀主大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