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蓑衣!
“噗!”
“啊……”
坐在火爐旁滿眼慍怒,喋喋不休的措丹,突然感覺臉頰一涼,隨之一抹鑽心刺痛襲入腦海。
伴隨著措丹的一聲慘叫,莊嚴肅穆的日光殿內頓時喧聲四起,躁動難安。
措丹將繡花針從自己的臉上拔出,登時勃然大怒,口中不停地惡毒咒罵著。
“仁兄!”
柳尋衣急聲催促,滿腹躊躇的波仁索性將心一橫,躲在人群後大喊一聲。此話一出,躁動的場麵瞬間變的混亂起來。
“嗖!嗖!”
與此同時,另外兩根繡花針先後射出,依舊直取措丹的麵門。
此時,措丹已有防備,在一片混亂中堪堪躲過一針,另一針直接穿透他的左耳,深深刺入站在其身後的侍衛身上。
霎時間,呼喊聲、喝罵聲此起彼伏,日光殿內的亂象一發不可收拾,貴族們慌忙起身,各自尋找藏身之所,護衛們則紛紛抽出刀劍,奮力保護著自己的主子,在大殿各處東奔西跑,場麵亂成一團。
似是被殿內的吵鬨聲所驚擾,布達拉宮的侍衛們從四麵八方一擁而入,在措丹憤怒而堅決的命令下,一窩蜂地朝其他七王逼去。
慌亂中,柳尋衣、波仁隨著惶惶不安的人群,緩緩朝殿外湧去。湯聰則趁亂向措丹一步步逼近。
“柳兄弟,你想殺了措丹不成?”波仁抱怨道,“剛剛的三針若是稍有偏頗,刺中藏王要害,在場之人誰也彆想活著離開布達拉宮。”
“仁兄放心,我自有分寸。”柳尋衣應道,“偷襲若是無關痛癢,措丹又豈會這麼容易惱羞成怒?隻有讓他感覺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脅,他才會不顧一切地向七王出手。”
“措丹隻下令擒下七王,並未殺無赦。”波仁點頭道,“想來仍舊心存顧慮。”
“這是自然,他若在朝聖之日斬殺七王,非但會失去民心,而且還會招來其他部盟的聯手剿殺。”柳尋衣不可置否地說道,“措丹雖是武夫出身,但能做到今時今日的地位,定然有些韜晦。”
此刻,氣急敗壞的措丹見眾侍衛遲遲擒不下平紮,不禁心生焦急,於是他枉顧班桑等人的勸阻,執意親自參戰,提著鋥光瓦亮的藏刀,快步朝一臉茫然,又驚又怒的平紮衝去。
蓄謀已久的湯聰,混在人群中東倒西歪,步伐踉蹌,跌跌撞撞地朝措丹撲去。
轉眼間,故作驚慌的湯聰“正巧”與殺氣騰騰的措丹撞個滿懷,正當措丹準備手起刀落結果他的性命時,湯聰已經慘叫著朝彆處跑去。見其背影惶恐至極,狼狽無比,措丹口中不禁發出一聲輕蔑的哼笑。
拐彎抹角,東逃西躥,湯聰終於在日光殿外的一間僧舍前,與等候多時的柳尋衣、波仁相遇。
柳尋衣將戰戰兢兢的湯聰拽至牆角,小心謹慎地顧盼著樓道中來來往往的侍衛,低聲問道“東西呢?”
“在這兒!”湯聰順袖中掏出錦囊,裡麵正是最後一把密室鑰匙。
“太好了。”波仁心中狂喜,興奮道,“八把鑰匙已經聚齊,佛蓮子唾手可得。”
“事不宜遲,一旦被措丹發現自己的鑰匙被盜,定會察覺蹊蹺。”柳尋衣正色道,“因此我們的動作必須要快!”
“誰知道密室在哪兒?”湯聰一臉尷尬地問道,“還有佛蓮子,究竟長什麼模樣?”
“這……”柳尋衣一陣語塞,轉而將好奇的目光投向波仁,問道,“仁兄,你可知道密室在哪兒?佛蓮子又是何物?”
“密室在布達拉宮的頂層。”波仁快速答道,“至於佛蓮子……我卻沒有見過。”
“佛蓮子……蓮子……應該是一株蓮花,或者類似於蓮花的靈芝仙草。”柳尋衣揣度道,“罷了罷了!一切等打開密室再說。”
商議作罷,三人趕忙朝布達拉宮的頂層奔去。沿途遇到一些崗哨侍衛,皆被柳尋衣以雷霆之勢出手打暈。
此刻,日光殿內打的不可開交,布達拉宮人人自危,根本無人察覺有侍衛暈倒,更無人關注柳尋衣三人的動向。
在狹窄而冷清的樓道中穿梭片刻,柳尋衣三人終於來到布達拉宮的最高層。此處十分靜謐,下麵的吵鬨聲傳到這裡已是若隱若現,模糊不清。
頂層的樓道約莫百步之長,由巨大的青石鋪地,光線略顯昏暗。
兩側牆壁,鋪滿各式各樣的唐卡、壁畫,宗教故事、諸佛菩薩、極樂世界、生死輪回、傳道悟禪、活佛傳記……應有儘有,不勝枚舉。它們色彩斑斕,惟妙惟肖,令人眼花繚亂,流連忘返。
樓道儘頭,是兩扇巨大的灰色石門,石門上刻有四尊金剛佛陀的浮雕,他們威武不凡,相貌凶惡,並且活靈活現,栩栩如生,令人歎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