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柳尋衣難以置信地吞吞吐吐道,“你昨夜玷汙了鐘離姑娘?這……怎麼可能?”
“千真萬確!”洛鴻軒痛哭流涕,泣不成聲,“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隻記得昨夜我……我像瘋了似的,心心念念隻想對鐘離姑娘圖謀不軌,不顧她的哀求掙紮,喪心病狂對她……剛剛……剛剛我正是從鐘離姑娘的房中出來……”
“嘶!”
洛鴻軒此言,宛若五雷轟頂,令柳尋衣大腦一片空白,久久緩不過神來。
“你口中的鐘離姑娘……”柳尋衣惶惶不安地問道,“可是崆峒派鐘離掌門的千金……鐘離婉瑩?”
麵對柳尋衣緊張而忐忑的目光,洛鴻軒雖不想承認,但錯已鑄成,隻能羞憤難當地重重點了點頭。
柳尋衣麵如死灰,眼神糾結地上下打量著洛鴻軒身上的一道道傷痕。不用問他也能猜到,這些指甲劃痕,定是昨夜鐘離婉瑩在拚命反抗時留下的。
看洛鴻軒這副傷痕累累的狼狽模樣,柳尋衣不難想象,昨夜的鐘離婉瑩究竟經曆了一場怎樣的人間地獄?
“公子,你……”
柳尋衣大為光火,本想嚴詞訓斥,但見洛鴻軒這副失魂落魄的“可憐”模樣,一時間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怎麼會這樣?”柳尋衣腦中嗡嗡作響,心亂如麻,追問道,“你怎會酒後亂性?怎會跑到鐘離姑娘的房間?以我對公子的了解,你斷不是卑鄙下流之人,昨夜又豈會色迷心竅,做出禽獸之舉?”
“我不知道……”洛鴻軒六神無主,連連搖頭道,“剛剛我一覺醒來,才發現自己已犯下不赦之罪。我不敢繼續留在那兒,更不敢將此事告訴爹娘,我沒臉麵對他們。我……我慌不擇路,方才鬼使神差地跑來向你求助……”
言至於此,洛鴻軒的眼神陡然一變,急忙伸手攥住柳尋衣的胳膊,苦苦哀求道“尋衣,求你幫我!求你一定要幫我!”
“我……”柳尋衣悲憤交加,五味陳雜,心裡說不出的複雜滋味,“木已成舟,你讓我如何幫你?”
“我不知道……”
休看洛鴻軒平日裡能說會道,氣定神閒,但他骨子裡始終是個不經世事的“公子爺”。昔日有洛天瑾和淩瀟瀟做他的靠山,解決一些無關痛癢的小事倒是可圈可點,可一旦遇上性命攸關的大事,仍會不由自主地亂了方寸,心智全無。
此刻,洛鴻軒早已嚇的魂飛魄散,語無倫次“我玷汙人家的女兒,鐘離掌門和崆峒派一定不會放過我……他們一定會殺了我……一定會!眼下,府裡賓客眾多,這件醜事若宣揚出去……非但我難逃一死,賢王府也會名譽掃地。還有爹……也一定不會輕饒我……完了!完了!北賢王的一世英名,今日就要斷送在我手裡……”
看著瘋瘋癲癲的洛鴻軒,柳尋衣心中又氣又惱,卻又無可奈何。他反手抓住洛鴻軒的手腕,凝聲道“公子,鐘離姑娘她……她現在如何?”
“我不知道……”洛鴻軒的腦袋像撥浪鼓似的搖個不停,“我出來的時候……她尚未清醒……”
一提起鐘離婉瑩,洛鴻軒不禁回想起昨夜的一幕幕。當下心如刀絞,五內俱焚,揮拳朝自己劈頭蓋臉地一通亂打,恨不能將自己千刀萬剮,方能解心頭之恨。
“不對!”柳尋衣眉頭緊鎖,遲疑道,“鐘離姑娘的房間緊挨著鐘離掌門,同住一院的還有崆峒派其他弟子。昨夜你對鐘離姑娘……必然鬨出極大動靜,為何沒有驚動其他人?即便崆峒弟子們醉酒難醒,可鐘離掌門乃高手中的高手,任何風吹草動皆能儘收於耳,他與莊夫人就住在隔壁,豈能視而不見?”
“我不知道……”洛鴻軒頭大如鬥,一問三不知,隻是不停地呢喃著,“我剛剛離開時,院中鴉雀無聲,沒有一絲動靜……”
“這就怪了!”
“對了!鐘離姑娘門外還躺著一個人……”洛鴻軒大夢初醒般,慌忙補充道,“我離開時險些被此人絆倒……好像是崆峒派弟子周穆……”
“周穆?”柳尋衣錯愕道,“是生是死?”
“我不知道……”洛鴻軒痛苦回憶道,“當時,我隻想儘快離開,哪兒有心情管他的死活……不過我沒看見血跡,他應該隻是昏倒……”
“咄咄怪事!”柳尋衣雙手抱懷,腦中反複思量著洛鴻軒所說的一切,又問道,“你可記得自己如何進入鐘離姑娘的房間?”
“我……”被柳尋衣循循誘導,洛鴻軒漸漸從慌亂中恢複一絲理智,苦思半晌,方才神情痛苦地搖了搖頭。
“公子昨夜去過什麼地方?”
“昨夜散席後,我應邀去東院找……”言至於此,洛鴻軒的眼睛陡然一瞪,滿臉驚駭地望著愁眉不展的柳尋衣,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昨夜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狄大哥。”
“黑執扇?”
“正是。”洛鴻軒拚命回憶著,“昨夜,我與狄大哥在東院涼亭喝酒談心,直至酩酊大醉……”
“後來呢?”
“後來我醉的不省人事……”洛鴻軒克製著腦中的混沌與刺痛,努力回想著昨夜發生的一切,“再之後……我從一陣燥熱難耐中迷迷糊糊地醒來,那時的我……已經躺在鐘離姑娘的繡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