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洛天瑾和淩瀟瀟雙雙陷入沉思。
“好主意!”謝玄恍然大悟道,“若能明媒正娶,相信旁人定不會說出什麼閒話。”
“非但如此。”江一葦接話道,“我們先將真相查明,將罪魁禍首交給崆峒派,而後再迎娶鐘離姑娘。到時,非但不會落人口實,說不定還會留下一個‘敢作敢當’的美譽。畢竟,昨夜之事並非公子本意,嚴格來說公子也是受害者。可即便如此,公子仍願娶鐘離婉瑩為妻,是為她和崆峒派的名譽著想。如此一來,崆峒派非但不應記恨我們,反而應該感激我們。”
“這個主意好!”洛凝語讚同道,“給鐘離姑娘一個堂堂正正的名分,也算對人家的彌補。若非如此,鐘離姑娘日後又該如何嫁人?”
“天下哪有這種好事?”洛天瑾顧慮道,“最怕我們一提出此事,非但不會得到崆峒派的理解,反而雪上加霜,火上澆油,令崆峒派誤以為我們對鐘離姑娘賊心不死,甚至是得寸進尺,一辱再辱。”
見時機已到,洵溱莞爾一笑,緩緩開口道“此事若由賢王府提出,自是事倍功半,抱薪救火。但若由一位德高望重的局外人從中翰旋,這門親事未必不能成功。”
“洵溱姑娘何意?”洛凝語疑惑道,“你認為誰有資格替大哥提親?同時又不會弄巧成拙?”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洵溱笑眯眯地望向清風,恭維道,“清風道長乃中原武林的泰山北鬥,人品威望自不必提。同時,您又是洛公子的外公,於公於私都不該對此事不聞不問。與其等賢王府與崆峒派撕破臉,您站在中間左右為難。不如先發製人,主動出麵化解仇怨,促成一樁美事。”
柳尋衣遲疑道“崆峒派會同意嗎?”
“事已至此,由清風道長出麵一試未嘗不可。”洵溱答道,“即使失敗,崆峒派也不會遷怒賢王府得寸進尺。可一旦成功,結局將大不相同。試,成敗皆有一半機會。不試,隻有魚死網破一條絕路。更何況,鐘離夫婦皆不是愚蠢之人,我們知道‘米已成炊’的道理,他們同樣明白‘木已成舟’的意義。一旦為一時意氣而鬨的水火不容,其實對崆峒派的影響,遠遠勝過賢王府。此一節,鐘離掌門比任何人更清楚。若非如此,他上午斷不會給柳尋衣麵子,輕易率人退去。他肯退讓,足以表明他有求和之心,之所以給洛府主一天時間,正是要我們想出一個妥善的法子,能兩全其美,化乾戈為玉帛。此時此刻,無論大家做什麼,已經發生的事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改變。因此,對崆峒、賢王府兩家來說,當務之急不是‘共死’,而是‘同生’。”
“言之有理!”謝玄感慨道,“洵溱姑娘明察秋毫,洞若觀火,謝某佩服!”
“謝二爺過獎。”洵溱謙遜道,“眼下,賢王府和崆峒派是綁在一根繩上的兩條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對鐘離夫婦而言,於公,他們要為崆峒派的前途命運著想。於私,他們要為自己女兒的終生大事考慮。無論於公於私,撕破臉都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唯有找出罪魁禍首,將其千刀萬剮,挫骨揚灰,然後再讓洛公子用八抬大轎明媒正娶鐘離姑娘,才是兩全其美的上上之策。”
“聰明!”
柳尋衣滿眼欽佩地望著侃侃而談的洵溱,恍惚之間,發現她的智謀並非全是陰謀詭計,偶爾也會想出一些成人之美的妙計,幫迷失自我的當局者辨清方向。
“可大哥畢竟欺負了鐘離姑娘,此事……”
“此事隻能靠洛公子自己去彌補。”洵溱聳肩道,“兩個萍水相逢的人,可以在一夜之間變成不共戴天的仇人,亦可在一夜之間變成相濡以沫的愛侶。至於究竟是仇人?還是愛侶?則要看洛公子的本事。”
“我願娶鐘離姑娘為妻,用餘生向她賠罪!”洛鴻軒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地答應道,“隻要能化解此事,我什麼都願意!”
“哼!”洛天瑾輕蔑道,“你願娶人家為妻,人家卻未必願嫁你為夫!逆子,你自己闖下彌天大禍,現在卻勞煩這麼多人幫你善後,你慚不慚愧?”
“爹,孩兒早已無地自容……”
“好了!”清風圓場道,“既然天瑾已經同意,老夫便舍出這張老臉,替我外孫向崆峒派賠罪提親。”
“謝謝爹!”
“謝謝外公!”
淩瀟瀟、洛鴻軒、洛凝語大喜過望,連忙向清風道謝。
“鄧長川、慕容白、鄧泉。”洛天瑾神色一正,下令道,“掘地三尺,也要將狄陌找出來。”
“是!”
“府主……”
不等柳尋衣開口,洵溱突然拽住他的胳膊,低聲問道“你想說什麼?”
柳尋衣一愣,凝聲道“我想問,萬一此事與黑執扇無關,又當如何?”
“你認為不是他?”
“不知道。但凡事都要有證據……”
“你不必問洛府主。”洵溱打斷道,“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答案。”
柳尋衣心生錯愕,反問道“此話怎講?”
“鐘離掌門隻給我們一天時間善後。現已正午,想找證據根本來不及。凡事以大局為重,因此在日落之前,這件事必須有人做出交代。而那個人,絕不會是洛鴻軒。”
“你的意思是……”
“無論此事是不是狄陌所為,隻要找到他……他便是罪魁禍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