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蓑衣!
七月十五,中元節,俗稱“鬼節”。
“砰、砰砰!”
天光初亮,柳尋衣的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誰?”
“傷門門主淩青,求見黑執扇!”
“吱!”
伴隨著一聲輕響,房門順勢而開。睡意惺忪的柳尋衣見淩青行色匆匆,不禁眉頭一皺,狐疑道“何事?”
“稟黑執扇,傷門弟子剛剛在後巷發現一輛來曆不明的馬車。”
後巷,是指賢王府後門外的一條暗巷。由於地處偏僻,平日裡人煙罕至,因此賢王府並未派人日夜看守,隻在每日的早、中、晚分彆派人巡視一次。
“馬車?”柳尋衣一頭霧水,茫然道,“什麼馬車?”
“其實,馬車並無不妥,但馬車上的東西卻十分古怪。”淩青解釋道,“它是……是……”支支吾吾半晌,也未能說出下文。
“是什麼?”
見柳尋衣麵露不耐,淩青索性改口道“在下說不清楚,黑執扇且隨我來,一看便知。”
懷著滿心好奇,柳尋衣來到後巷,見巷中停著一輛馬車,車上的東西丈長尺寬,頗為宏大,但卻被紅綢遮蓋的嚴嚴實實,紅綢外被鐵索連環緊緊勒住,常人根本無法解開,亦無法掀開紅綢查驗裡麵的東西。
此時,鐵鏈上掛著一張紅底黑字的封條,上寫六個大字“敬北賢王笑納”。
一見此物,柳尋衣不禁一愣,詫異道“這是什麼東西?”
淩青苦笑搖頭,道“不知道。發現它的時候便是這樣,尋不到半點人影,想必是昨夜被人放到這兒的。”
柳尋衣稍作思量,上前細細打量一番,同時小心翼翼地嗅了嗅味道,而後用手輕輕拍打幾下,紅綢內登時發出一陣“砰砰砰”的沉悶響聲。
“好像是木頭。”柳尋衣沉吟道,“沒有硝石、硫磺的氣味。”
“黑執扇的意思是……”
“派人封鎖後巷,以防有詐。”柳尋衣吩咐道,“我去稟告府主,請他定奪。”
“遵命!”
半個時辰後,姍姍來遲的洛天瑾在謝玄、江一葦等人的陪同下,緩緩走出後門。
“就是它?神神秘秘,故弄玄虛。”洛天瑾目光平淡地望著馬車,低聲道,“尋衣,把鐵鏈打開,看看裡麵是什麼東西?”
“是。”
柳尋衣推劍出鞘,腳下一頓,身形衝天而起。
半空之中,連揮數劍,無極劍與鐵鏈狠狠碰撞,發出一陣“鏗鏗蹡蹡”的響聲。轉瞬間,鎖鏈崩開,“嘩啦啦”地散落一地。
見狀,淩青、許衡迅速上前,一人拽著一角,同時向下一抻,偌大的紅綢順勢滑落,一尊漆黑如墨的龐然大物,漸漸呈現在眾人麵前。
“嘶!”
眾人定睛觀瞧,不約而同地猛吸一口涼氣。馬車上,赫然是一口冷冰冰的棺材。棺材上還擺放著一尊牌位,一套壽衣。
然而,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黑漆漆的牌位上,竟題著“洛鴻軒之位”五個橫平豎直的金色大字。
“這……”
一見此物,在場之人無不怛然失色,滿心驚愕。
“柳尋衣,你這混賬!竟敢拿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驚擾府主,該當何罪?”
江一葦一聲怒斥,令柳尋衣腦袋一懵,全身的血仿佛瞬間變的冰涼。
洛天瑾臉上的柔和之色漸漸消融,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難以名狀的慍怒。
“府主,我……”
不等柳尋衣開口辯解,麵沉似水的洛天瑾突然打斷道“誰送來的?”
“這……在下不知。”柳尋衣勉為其難地回答道。
“什麼時候出現的?”洛天瑾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著棺材,語氣陰沉的嚇人。
柳尋衣苦澀無比,卻又不敢不答,隻能硬著頭皮回道“在下……也不知道……”
“這也不知!那也不知!你這黑執扇是乾什麼吃的?”
話音未落,洛天瑾陡然暴喝一聲,登時將在場所有人驚的心頭一顫,齊齊跪倒在地。
柳尋衣渾身戰栗,汗如雨下,跪在地上屏息凝神,掩麵失色,根本不敢直視洛天瑾那雙欲要殺人的眼睛。
“府主息怒!”謝玄伺機勸道,“此物來的蹊蹺,也不能全怪柳尋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