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蓑衣!
“我?”
雲劍萍一愣,滿眼錯愕地望著雲追月,遲疑道“爹認為女兒能打敗柳尋衣?”
“聖主三思!”唐軒連忙勸阻道,“小姐雖習武多年,深受名師教導,練的一身不俗的武藝。可她畢竟是一介弱質女流,拳腳上的功夫對付一些二三流的武夫尚可,但如柳尋衣這般整日在刀山血海中度日的亡命之徒,著實……著實有些勉強。”
“呔!”本來滿臉躊躇的雲劍萍,在聽到唐軒的話後,不禁杏目一瞪,不悅道,“唐叔叔此話何意?我可是龍象山四大護法一起教出來的得意門生,再加上爹的指點,難道會敵不過一個小小的柳尋衣?”
雲劍萍自幼跟隨唐軒、司無道、邵元慶、無名四大護法習武,偶爾也能得到雲追月的提點,因此自詡是他們的門生倒也不為過。
隻不過,雲劍萍的四位師父雖是一等一的高手,但他們卻並不像尋常師徒那般嚴苛要求,反而聽之任之,事事由著雲劍萍的性子。
她願學拳腳,便教她一些拳腳。她願學兵刃,便教她一些兵刃。至於肯不肯勤學苦練,能不能經受嚴寒酷暑,四位師父並不追究,也不在意。
畢竟,雲劍萍是雲追月的掌上明珠,收她為徒多是顧忌雲追月的麵子,而並非真心傳授武功。再者,有雲追月做雲劍萍的靠山,唐軒四人即便想管,也不敢太過嚴厲,始終身份有彆,地位懸殊。
當然,在雲劍萍麵前,唐軒四人始終保持著“謹慎教誨”、“寄予厚望”的樂觀態度,令她有時難免過度自信,甚至有些忘乎所以。
“小姐,我絕無貶低你的意思,我隻是……”唐軒絞儘腦汁,反複琢磨著自己的措辭,“柳尋衣是個沒輕沒重的莽漢,平日裡遇到的對手,大都是一些冷血殘暴的亡命徒,因此為求自保,他一出手便是殺招,已然變成一種習慣。小姐乃千金之軀,與此等莽漢交手,萬一出現什麼閃失,如何是好?”
“平日,我在龍象山也經常與人比武切磋。”雲劍萍憤憤不平地反駁道,“我的對手同樣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劍客、刀客。我無懼他們,又何懼柳尋衣?”
“這……這豈能相提並論?”
唐軒滿臉愕然,心中暗道“在龍象山比武切磋,誰敢在你麵前造次?哪個不是提心吊膽,千方百計地故意輸給你。唉!”
“為何不能相提並論?爹,我……”
“夠了!”
雲劍萍話未說完,雲追月陡然揮手道“為父也想讓你去見見世麵,既然你無懼柳尋衣,上台試試也無妨。”
“女兒領命!”
與唐軒一番爭執,雲劍萍早已將心中的焦慮、躊躇、緊張拋到九霄雲外,見雲追月有心成全,於是迫不及待地欣然允諾,而後朝滿臉尷尬的唐軒、黎海棠吐了吐舌頭,翩躚起身,興衝衝地朝論劍台跑去。
“嘩!”
見一年輕女子上台迎戰,喧鬨的場麵頓時安靜下來,眾人無不是一頭霧水,麵麵相覷。
柳尋衣滿眼驚愕地望著迎麵而來的雲劍萍,一時間竟是手足無措,下意識地後退兩步。
與此同時,場邊觀戰的蕭芷柔看到雲劍萍後,眼神驟然一變,身體微微前傾,雙拳緊握,似乎心神動蕩,甚是緊張。
“穀主,你怎麼……”
“豈能讓她上台比武?”蕭芷柔對唐阿富的困惑視而不見,心不在焉地喃喃自語道,“刀劍無眼,杜襄為何如此糊塗?”
此時,蕭芷柔的語氣聽上去彆有幾分慍怒之意,令唐阿富、常無悔等人甚為不解。
另一邊,洛天瑾同樣疑惑重重,呢喃道“竟派弱女子上場比武,雲追月究竟有什麼陰謀?”
眾目睽睽之下,雲劍萍走到柳尋衣身前緩緩駐足。她似乎有些緊張,在四麵八方上萬雙眼睛的關注下,她的一舉一動都顯的僵硬扭捏,極不自然。
“嗯?”
柳尋衣似乎看出雲劍萍的惶惶不安,不禁眉頭一皺,開口安撫道“不必在意周圍人的目光,你當他們不存在便是。”
“咕嚕!”
雲劍萍用餘光瞟了瞟四周,而後吞咽一口吐沫,語氣生澀地嘟囔道“在場邊觀戰時,並不覺得什麼,可不知為何?自己上了台,手腳好像統統不聽使喚似的。”
“你不看他們便是……”
“我又不是瞎子,豈能當他們不存在?”
“那……”柳尋衣眼珠一轉,戲謔道,“你將他們當成山上的猴子,這些猴子可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姑娘,於是呼朋喚友、拖家帶口,把大猴、小猴全都招來,隻為一睹姑娘的風采。如此想來,你非但不用緊張,而且可以儘情展示自己的風姿,讓這些猴子開開眼。”
柳尋衣的一番調侃,令雲劍萍忍俊不禁,“撲哧”一笑,由於緊張而略顯蒼白的臉色,也漸漸變的紅潤許多。
見到這一幕,柳尋衣忽然回憶起小時候,每當柳尋玉緊張害怕時,他便將妹妹攬在懷裡,講笑話給她聽,安撫她的情緒,並千方百計地逗她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