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武林大會公正嚴明計,秦某的意思是……”不等眾人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秦明陡然提高嗓音,義正言辭道,“即刻取消洛天瑾的參會資格,逐下華山!”
“嘶!”
接二連三的變故,令眾人目不暇接,猝不及防。
“秦明!”雁不歸冷聲道,“你分明是故意找茬!”
“秦某隻是恪守武林大會的規矩罷了,無意針對任何人!”秦明冷漠道,“如果洛府主可以例外,在下也無話可說……”
“規矩便是規矩,誰也不能例外!”
秦明話音未落,清風的聲音陡然響起,頓時引來一陣側目。
聞言,秦明不禁麵露遲疑,道“清風道長與洛府主乃翁婿至親,道長能識大體、顧大局,不惜大義滅親,秦某佩服……”
“等等!”
清風揮手打斷秦明的恭維,淡然道“秦府主所言不錯,有人破壞規矩,理應受到懲罰,但卻不能亂罰,應該冤有頭、債有主,對否?”
“這……”
見清風話鋒突轉,秦明、唐轅不禁心生錯愕,一時不知該如何應答。
“秦府主的兩處疑慮,由貧道替洛府主解答,因為這兩件事皆與貧道有莫大的關聯。”清風不急不緩地說道,“其一,秦府主懷疑任無涯之死的真正原因,貧道可以為洛府主作證,他的確早有謀劃,欲對任無涯實施‘假途滅虢’之策。貧道非但事先知情,並且在昨夜的刺殺中,武當亦派出三位長老,替柳尋衣拖住呼延霸與董宵兒。其中,呼延霸正是死於武當之手。”
“嘩!”
清風言辭平淡,卻語出驚人,令眾人驚訝的合不容嘴。
“既然清風道長出麵作證,我等自然相信洛施主所言非虛。”玄明緩緩點頭道,“況且秦施主所言隻是揣測,並無真憑實據,故而不能因此扼殺洛施主冒著生死之虞做出的義舉。”
“不錯!”有人附和道,“洛府主忍辱偷生,為武林除害,我們若再懷疑他,豈不是令人寒心?”
“此言在理!”又有人附和道,“任無涯已死,此乃天下英雄親眼目睹。依我之見,無論洛府主緣起於何,結果都是替中原武林做了一件大好事,自然值得天下義士頌揚!”
“有道是‘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有些人隻會逞口舌之利,挑撥離間,唯恐天下不亂,毫無半點懲惡揚善的本事。洛府主不必介懷,我等對你心服口服!”
一時間,群雄激憤,聲聲馳援紛至遝來,令洛天瑾備受感動,連連朝四麵八方拱手道謝。
反觀秦明、唐轅,被人明目張膽的奚落,不禁麵沉似水,怒不可言。
“但謀劃歸謀劃,洛府主卻從未說過要在武林大會期間,對任無涯出手。因此秦府主提出的第二個疑慮,亦有合情合理的解決辦法。”清風朗聲道,“昨夜,但凡參與私鬥者,一律取消參加武林大會的資格,並儘快逐下華山。”
說罷,清風驀然轉身,一雙精明的老眼忽明忽暗,彆有深意地盯著命若懸絲的柳尋衣,問道“柳尋衣,昨夜你刺殺任無涯,可是受人指使?”
眾目睽睽之下,柳尋衣緩緩搖頭,虛弱道“上山前,府主隻讓我伺機而動,卻並未讓我昨夜出手,我……是自作主張……”
“那其他玉龍宮弟子……”
“是我獨斷專行,瞞著府主擅自率人剿殺的。”未等唐轅逼問,雁不歸斬釘截鐵地說道,“請徐老取消我的參會資格,並懇求府主責罰!”
“貧道也知情,願率武當上下一並退出武林大會!”
清風主動認罰,倒也省的被人閒言閒語,指指點點。
三下五除二,洛天瑾身邊的人大都認罪領罰,一問全是自作主張。
唯獨洛天瑾本人,竟被摘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這種一唱一和,裝腔作勢的鬼話,自然瞞不過天下英雄的耳目。
無奈,此時的洛天瑾已深得人心,因此對於他的過失,眾人更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再者,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洛天瑾直接參與昨夜爭鬥,故而金複羽等人明知他們在串謀演戲,卻仍無計可施,隻能暗自惱怒。
一時間,四下無聲,各懷心思,天地間一片肅穆。
“不知還有誰對洛某心存疑慮?敢請直言相問!”
洛天瑾一連化解唐轅、秦明的刁難,非但轉危為安,而且借機收買人心。此刻見大勢所趨,眾望即歸,不由地心生得意,臉色變的愈發從容自信。
“還有一事,咳咳……”
突然,沉默良久的金複羽緩緩開口道“煩請洛府主向天下英雄解釋清楚,以免日後有人說三道四。”
見金複羽開口,洛天瑾的眼神陡然一變,壓下心中忐忑,暗道“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心念至此,洛天瑾神情一稟,正色道“願聞賜教!”
“如果說,昨日洛府主與任無涯是逢場作戲,但不知今日,咳咳……”金複羽用手絹輕捂口鼻,幽幽地說道,“你與蕭穀主之間,究竟是郎情妾意,還是……無媒苟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