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金塢主的問題,洛某早在數月前的端午之宴上,便已向許多江湖朋友作出交代。”
沉寂多時,洛天瑾的聲音陡然在華山之巔響起“不過當日金塢主不在洛陽,難免不知細情。今日,正好借此機會,洛某當著天下英雄的麵再解釋一遍也無妨。其一,在我去江州之前,洛某與蕭穀主素昧平生,互不相識。更非江湖傳聞那般,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曖昧瓜葛?至於金塢主口中的‘兒女情長’,更是空穴來風,無稽之談。”
“是嗎?”金複羽眉頭一挑,狐疑道,“既然你與蕭穀主素昧平生,她為何幫你迎戰雲聖主?世人皆知,賢王府與絕情穀一向不和,依照常理,蕭穀主不落井下石已是格外開恩,又豈會雪中送炭?”
“呔!”
常無悔眼睛一瞪,怒斥道“金塢主好生無禮,你責問洛天瑾則罷,為何牽扯到我家穀主?再者,何為落井下石?還請金塢主小心言辭!”
“我們是否相識,蕭穀主亦可作證。”洛天瑾並未正麵回答金複羽的問題,隻是含糊其辭地說道,“至於蕭穀主為何出手幫我……”
言至於此,洛天瑾的眼中不禁閃過一抹糾結之意,遲疑再三,方才吞吞吐吐地呢喃道“或許另有緣故,但……洛某不知。”
隻此一句,令蕭芷柔精光湧動的眼神瞬間變的黯淡無光。
騰三石更是難忍心中憤懣,將拳頭攥的哢哢作響。
果不其然,洛天瑾依舊是二十多年前的洛天瑾,自私自利的本性,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
“哼!”
蕭芷柔不知是怒是羞,陡然冷哼一聲,不悅道“我與姓洛的毫不相乾,爾等休要再將我與此人混為一談,否則休怪我翻臉無情!”
蕭芷柔的武功有目共睹,此刻見她放出狠話,一時間眾人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冒然搭茬。
然而,蕭芷柔的這番話也從側麵印證洛天瑾所言非虛,又在無意中幫他一次。
“如果你們素不相識,剛剛在論劍台上發生的一切,豈不是很奇怪?”金複羽絲毫不懼蕭芷柔的威脅,幽幽地說道,“雲聖主口口聲聲指責,當年洛府主欺騙蕭穀主的感情,不知此事……”
“根本是一派胡言!”蕭芷柔慍怒道,“雲追月辱我太甚,我剛剛已經出手教訓過他。至於他的瘋言瘋語,金塢主又豈能當真?”
“蕭穀主的意思是……雲聖主故意誣陷洛府主?”金複羽抓住蕭芷柔的話柄,當即反問道,“這倒引出我第二個問題,不知雲聖主與洛府主之間,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竟讓他如此喪心病狂地栽贓陷害?甚至……不惜拖蕭穀主下水。”
“夠了!”
雲追月眼神一寒,陰戾道“金複羽,你和洛天瑾有過節,那是你們的事,休要扯到我和蕭穀主頭上。當心本末倒置,主次顛倒!”
“事出反常,必有蹊蹺。”金複羽從容一笑,又道,“如果蕭穀主不幫洛府主出頭,亦不會引出雲聖主惱羞成怒,說出那些‘瘋言瘋語’,對不對?既然如此,解釋清楚她為何幫洛府主,才是解開一切疑雲的關鍵,難道不是嗎?雲聖主、蕭穀主,天下英雄不是傻子,又豈能輕易被你們的敷衍之詞所搪塞?”
“你……”
“雲聖主勿惱!”金複羽揮手打斷雲追月的駁斥,淡笑道,“我可以不追究你的‘瘋言瘋語’,但蕭穀主突然挺身而出……”
言至於此,金複羽的眼神陡然一凝,一字一句地說道“今天必須給天下英雄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金複羽!”蕭芷柔冷眼視之,反問道,“你究竟想問什麼?”
“我隻是好奇,你與洛府主之間……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金複羽淡淡地說道,“雲聖主為何對他恨之入骨,甚至不惜冒著生死之虞,拚命詆毀未來的武林盟主。”
“你……”
“其實老夫也很好奇!江湖傳聞,金塢主是金國後裔,並非漢人,不知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見金複羽不依不饒,欲將蕭芷柔、雲追月逼入絕境,騰三石不忍將當年的醜事公之於眾,令自己的女兒、義子再受侮辱,故而開口解圍,登時引來一片驚呼。
金複羽被人戳中軟肋,不禁心頭一沉,驀然轉身,難以置信地望著騰三石,臉上浮現出一抹濃濃的震驚之色。
金複羽萬沒料到,值此關鍵時刻,一直與自己同仇敵愾的騰三石,竟會在背後捅他一刀。
騰三石與金複羽當眾翻臉,不僅是袒護蕭芷柔和雲追月,更預示著湘西騰族與金劍塢多年的手足情誼,自此冰消瓦解,轟然崩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