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中分明已有懷疑的對象,隻是迫於某種顧忌,不願對我坦白而已。”洛天瑾的眼睛微微眯起,咄咄逼問道,“你告訴我,世上誰最不希望柔兒與我相見?”
洛天瑾此言,令謝玄心驚肉跳,後脊發涼,表情僵硬地緩緩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你必須知道!”洛天瑾沉聲道,“說!”
“我……”在洛天瑾的再三逼問下,謝玄猶豫許久,方才緩緩開口道,“不瞞府主,我心中的確懷疑過一個人,但……”
“說出來!”洛天瑾根本不想聽謝玄的解釋,一針見血道,“無論你今天說出什麼,我都恕你無罪,說!”
“夫人,淩瀟瀟!”謝玄鼓足勇氣,一字一句地說道,“她是最不希望府主與蕭芷柔有任何瓜葛的人,而且她也符合府主剛剛所說的條件,在府中的地位和權力……極高。”
“夫人?”洛天瑾萬沒料到謝玄會將矛頭指向淩瀟瀟,登時臉色一變,眉宇間湧出一抹難以置信的複雜之色,“你竟然懷疑夫人?”
洛天瑾的強烈反應,不禁令謝玄一愣,錯愕道“難道府主心裡懷疑的對象……不是夫人?”
“當然不是!”洛天瑾篤定道,“當初,夫人對我與柔兒的事毫不知情,若非我主動坦白,她至今仍蒙在鼓裡,怎麼可能在二十多年前唆使江一葦追殺滕柔?我與她自幼相識,夫妻多年,她若有古怪,我豈能不知?謝玄,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懷疑夫人?莫非你想說,每日與我同床共枕的是個蛇蠍毒婦,而我卻愚昧無知,渾然不察?”
“在下不敢!”謝玄大驚失色,趕忙跪倒在地,連連叩首賠罪,“在下一時失言,望府主息怒!”
“站起來!”洛天瑾冷喝道,“這番話也就是你謝玄說出來,若換做旁人,我定將其碎屍萬段,挫骨揚灰。自成親以來,夫人待我一心一意,體貼入微。對我的照顧更是事無巨細,麵麵俱到,豈容你肆意詆毀?”
“在下知罪……”
“若讓夫人知曉此事,不知要寒心到何等地步?”洛天瑾義正言辭道,“謝兄,此等忘恩負義之言,日後休要再提!”
“是。”
此時的洛天瑾,在謝玄眼中無疑是“當局者迷”。
然而,以洛天瑾和淩瀟瀟的親密關係,有此反應亦是人之常情,不足為奇。
謝玄不敢在淩瀟瀟的話題上多做糾纏,故而話鋒一轉,低聲問道“敢問府主,你懷疑的是……”
“雲追月。”洛天瑾冷聲道,“我懷疑府中有第二個,乃至第三、第四個狄陌。隻不過,他們不是金複羽安插的內奸,而是雲追月的走狗。”
謝玄眉心緊皺,細細琢磨一番,遲疑道“府主的意思是……江一葦是雲追月的人?為何?”
“因為江一葦曾在千鈞一發之際,放過滕柔一馬。”洛天瑾解釋道,“無緣無故,江一葦為何放過滕柔?我思來想去,隻有一個原因,一切都是雲追月故意安排的一場苦肉戲。目的是破壞柔兒與我相見,並借機讓她對我產生誤解,滋生怨恨。”
“有道理!”謝玄沉吟道,“如此想來,雲追月得知府主與蕭穀主重逢後,擔心事情敗露,於是暗中派人殺江一葦滅口。”
“不錯。”洛天瑾慍怒道,“雲追月安插在府中的內奸,絕不止江一葦一個,一定還有其他人。”
“照此去想,自江一葦之後進入賢王府的人……豈不是也有嫌疑?”謝玄驚愕道,“府主,此事牽扯的範圍……未免太大。”
“正因如此,我才將雁不歸幾人找來,安排他們替我去查。”洛天瑾道,“江一葦死的不明不白,桃花婆婆亦緘口不言,我料尋常的仵作根本查不出死因。如果他們中有內奸,一定會千方百計地買通仵作,謊編一個死因給我,以此擾亂我們的視聽。謝兄,這幾日你要密切關注他們的一舉一動,看看誰最反常。”
“遵命!”
“還有,三天後你要配合我演一場戲。”
“演戲?”謝玄大惑不解,“什麼戲?”
“演一場息事寧人,無疾而終的好戲。”洛天瑾詭譎一笑,故作神秘道,“我要迷惑對手,令其放鬆戒備,從而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什麼意思?”謝玄百思不解,追問道,“敢問府主的後招是……”
“不必多問!三天後,我自有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