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參見汪總帥!”
“顏某見過汪總帥。”
一見汪德臣,隋佐、顏無極四人趕忙起身行禮。
“本帥帶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汪德臣的聲音渾厚而低沉,極具男子氣概,“二位想先聽哪個?”
“壞消息!”
隋佐、顏無極異口同聲,而後對視一眼,臉上皆是一抹詫異之色。
“好。”汪德臣點頭道,“壞消息是,你二人在中原的一番作為,令大汗極為不滿,因此下令免去隋佐的西京將軍之位,同時褫奪顏無極統領胡馬幫、漠北二十四城的權力。”
聞言,隋、顏二人登時心中一沉,臉色變的難看至極。
“那……好消息呢?”隋佐戰戰兢兢地問道。
“好消息是大汗決定暫時不殺你們,並且給你們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汪德臣繼續道,“隋佐戴罪回營,暫代西京將軍之職,直至新將軍赴京北大營交接。顏無極回赤風嶺反思己過,在大汗下達新命令之前,不得擅自乾涉中原之事,以免弄巧成拙,一錯再錯。”
“是。”隋佐和顏無極不敢忤逆大汗的命令,紛紛拱手領命。
“敢問汪總帥。”顏無極遲疑道,“大汗對中原武林究竟是何態度?到底……是戰是和?”
“顏嶺主此話差矣。”汪德臣糾正道,“在大汗眼中,任何敵人都隻有兩條路可選,要麼降、要麼死,哪有‘戰和’之說?”
“老夫失言。”顏無極眼神一變,趕忙改口,“不知大汗對中原的態度是……”
“漢人蒙昧無知,冥頑不靈,大汗已給過他們很多次機會。時至今日,大汗已漸漸失去耐心。”汪德臣不悅道,“尤其是華山之事,令大汗極為震怒。江湖草莽竟敢假扮蒙古將軍調配兵馬,甚至在中軍大帳內誅殺十幾名副將。此乃大蒙古國建成以來,從未有過的奇恥大辱。對待此等刁民草寇,難道顏嶺主認為還有招降的必要嗎?”
汪德臣此言,令隋佐和顏無極同時神情一變。
不同的是,隋佐麵露狂喜,顏無極的眼中則布滿失落。
“莫非大汗已決定向宋國用兵?”隋佐激動道,“何時出兵?末將願率三萬死士為先鋒,誓在三月之內攻入臨安城,以求將功折過。”
“眼下,我們的兵馬正分於西、南兩線作戰,如果再向漢人開戰,隻怕……戰局對我們不利。”顏無極仍不死心,爭辯道,“若將中原各派招至麾下,一旦起兵便可裡應外合,到時……”
“不必了!”汪德臣目無表情地打斷道,“戰爭即是戰爭,隻有依靠強弓勁弩,快馬彎刀打下來的天下,方才最可靠、最穩固。至於你說的裡應外合、招安勸降,終究是歪門邪道,難登大雅之堂。”
“說的好!”對於汪德臣的一席話,隋佐聽的熱血沸騰,豪情萬丈,連連拍手稱讚,“汪總帥所言甚是,陰謀詭計是懦夫和弱者使用的伎倆,對我們蒙古鐵騎而言,世上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抵擋我們的弓馬刀箭。”
“可是……”
“顏嶺主,你不在大汗身邊,豈知大汗的心思?”汪德臣解釋道,“其實,早在數年前,大汗便已製定出‘亡宋’之策,我們將其稱之為‘大包圍’戰略。由甘肅出兵,繞過長江天塹,經川西,滅大理。而今,大理國君段興智被擒,大理覆滅,對宋國的‘包圍’已然形成。眼下的宋國,不過是我們嘴邊的一塊肥肉,隻要想吃,隨時可以將其吞入腹中。至於你心心念念的‘中原武林’,看似至關重要,實則可有可無。之前被大汗重視,其實是聲東擊西之策。一者有備無患,二者防止他們與宋廷聯手。其實,這群草寇在大汗眼中,甚至連一隻蒼蠅都算不上,根本不值一提。”
“如此說來,大汗已下定決心舉兵南下?”顏無極若有所思地說道,“敢問何時動兵?老夫願率赤風嶺、二十四城、胡馬幫身先士卒,為大汗先下一城。”
“兵貴神速,不會讓你們等太久。至於調兵細節,本帥似乎沒必要向你們交代。”
“那是!那是!”
似乎感受到汪德臣的不悅,顏無極連忙拱手作揖,不敢再多問半句。”
汪德臣哼笑一聲,又道“你們不必擔心,既然大汗決定讓你們將功補過,就一定會給你們建功立業的機會。隻希望,到時你們不要重蹈覆轍,丟我大蒙古國的臉。”
“是。”
“回去吧!待時機成熟,大汗對你們自有安排。”
說罷,汪德臣不顧隋佐、顏無極的態度,彆有深意的眼神自蘇禾身上一掃而過,而後調轉馬頭,暴喝一聲,率兵揚長而去。
望歸坡上留下顏無極、蘇禾、隋佐、陶阿木。四人各懷心思,神情迥異,愣愣地望著漸漸消失在視野中的汪德臣,久久回不過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