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瀟瀟似乎一直在等柳尋衣問這句話,故而眼神一動,將早已爛熟於心的說辭娓娓道出“因為一個人,一個女人。”
“誰?”
“絕情穀主,蕭芷柔。”
提及“蕭芷柔”三字,淩瀟瀟溫柔的眼中陡然閃過一抹淩厲的殺機,語氣變的憤恨無比,似是又羞又惱。
“這……”柳尋衣暗吃一驚,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可我已將你視為親兒,因此也不怕你笑話。”淩瀟瀟憤憤不平地說道,“其實,瑾哥曾與蕭芷柔有過一段……不清不楚的關係。此一節,想必你也有所耳聞。”
對此,柳尋衣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默不作聲地盯著淩瀟瀟,似乎在等她說下去。
“那個狐狸精非但勾引有婦之夫,而且頻施媚術,欲將我們害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淩瀟瀟越說越傷心,淚水止不住地簌簌而下,“華山一行,瑾哥抵擋不住蕭芷柔的百般蠱惑,心中已有與她舊情複燃的意願。”
“舊情複燃?”柳尋衣錯愕道,“不會吧?我在華山時,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傻孩子,偷情這種事豈會讓外人發現?”淩瀟瀟道,“你不妨細細回憶,如果他二人沒有暗通,蕭芷柔為何在緊要關頭替瑾哥出手?瑾哥又為何不顧天下英雄的眼光,擅自將絕情穀的異教之名摘掉?還有騰三石,亦是一隻機關算儘,賣弄權謀的老狐狸。若非他女兒與瑾哥有染,憑他在江湖中的聲望地位,又豈能力壓殷白眉、左弘軒、鐘離木、妙安這些江湖前輩,坐上副盟主的位子?”
“這……”
“至於瑾哥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不過是他粉飾太平的說辭罷了。”淩瀟瀟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一切,都是蕭芷柔在幕後搗鬼。是她迷惑瑾哥的心智,擾亂瑾哥的計劃,為達成自己的目的而不擇手段。”
“目的?”柳尋衣好奇道,“她有什麼目的?”
“她要將我和軒兒、語兒統統趕出洛家,而後登堂入室,鳩占鵲巢!”淩瀟瀟怒道,“她欲借軒兒重傷之際,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奪走屬於我們的一切。”
“這……不會吧?”柳尋衣糾結道,“我與蕭穀主有過數麵之緣,對她的為人也略知一二。此人十分清高,無意於功名利祿,並且行事一向低調,似乎……不像是夫人說的那種機關算儘,貪慕虛榮的女人。”
“人不可貌相!尋衣,你還年輕,尚未領教過人心險惡。”淩瀟瀟教誨道,“當心被蕭芷柔的外表欺騙。倘若她真如瑾哥說的那般單純善良,豈能一手締造出名震江湖的絕情穀?又豈會坐穩武林第一女魔頭的位子?這種女人極善於隱藏自己,往往能在出人意料的時候給人致命一擊,令人防不勝防。”
“話雖如此,可是……”
“如今,軒兒昏迷不醒,朝不保夕。語兒涉世未深,又是一介女流。我被瑾哥軟禁在府中,晝夜有人監視,半點動彈不得,故而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瑾哥被那個狐狸精一點點地拽入深淵,直至萬劫不複。”淩瀟瀟悲痛道,“尋衣,你可知賢王府今時今日的一切皆來之不易?瑾哥能坐上武林盟主的位子更是曆經九死一生,絕不能被蕭芷柔毀掉。”
柳尋衣眉頭緊鎖,遲疑道“夫人為何將這些告訴我?”
“因為你是我唯一信賴的人。”淩瀟瀟抓住柳尋衣的胳膊,義正言辭道,“你是語兒的夫君,是我的女婿,如果連你也見死不救,那我們母子三人遲早會被人掃地出門,永世不得翻身。到時,你身為語兒的夫君,同樣會受到牽連。”
柳尋衣心中大驚,隱隱然已猜出一絲端倪。
“夫人的意思在下明白,隻不知……夫人想讓我做什麼?”
“秦苦說的不錯,你真是一個聰明人,果然一點就通。”淩瀟瀟滿意道,“其實,並不是我讓你做什麼,而是你應該做什麼?為了……守住自己的家業。”
“自己的家業?”柳尋衣一臉愕然,“夫人說的是……”
“賢王府偌大的基業,便是你未來的家業。”淩瀟瀟正色道,“軒兒蘇醒無望,語兒是洛家唯一的繼承人,你身為他的夫君,自然是未來的賢王府之主。瑾哥今日擁有的一切,將來都是你的,難道你甘心這些白白落入他人之手?”
柳尋衣的心中掀起一陣驚濤駭浪,但表麵上仍故作鎮定從容,試探道“依夫人之見,我該何去何從?”
“很簡單!”淩瀟瀟眼神一狠,一字一句地說道,“在蕭芷柔登堂入室前,殺了她,斬草除根!”
“嘶!”柳尋衣倒吸一口涼氣,內心的震撼無語言表,“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淩瀟瀟冷笑道,“我收到消息,瑾哥已派人邀蕭芷柔來洛陽城參加你和語兒的大婚。蕭芷柔雖是絕情穀主,但她一旦離開江州,便是虎落平陽。你以逸待勞,以有備攻無備,有的是機會置其於死地。”
“這……”
“不必猶豫!這場明爭暗鬥,關乎你我的生死前途,因此絕不能心慈手軟。”淩瀟瀟根本不給柳尋衣思量的機會,不容置疑道,“我要你在半路設下埋伏,不惜一切代價阻止蕭芷柔踏入洛陽地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