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做的如此天衣無縫,將一切不利於柳尋衣的證據統統抹淨,除朝廷之外,試問天下誰還有這般本事?”洛天瑾怒極而笑,笑聲中滿含失望,“柳尋衣動用朝廷的力量替自己改頭換麵。樊虎門也好、江湖浪子也罷,統統是他編的故事。從頭至尾,柳尋衣都是一個騙子!”
“不會的……不會的……”洛凝語神思恍惚,喃喃自語,“尋衣不是騙子,他怎麼可能是騙子?”
“語兒,彆再犯傻了。”洛天瑾將洛凝語攙起,勸道,“他對你的感情,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若不是配合趙元招安,他豈會答應這樁婚事?還記得前幾天你們去祥雲綢緞莊嗎?你為何執意讓你娘同行?如我所料不錯,其實是柳尋衣在背後唆使,對不對?”
“嘶!”洛凝語一臉錯愕,“爹如何知曉?”
“因為他在利用你,安排你娘與趙元在綢緞莊密會!”洛天瑾冷聲道,“事到如今,爹也不想再瞞你。其實,我和你娘……近些日子鬨些矛盾。柳尋衣見我拒絕招安,於是將主意轉向你娘,利用你的善良單純,將你娘騙到祥雲綢緞莊與趙元私會。”
洛天瑾的一番話,猶如雷霆一擊,當頭一棒,令洛凝語身體一顫,整個人仿佛丟了魂似的愣在原地。
“如此內奸,不僅騙了我的信任,也騙了你的感情。”洛天瑾咬牙切齒地說道,“爹最恨被人利用,因此柳尋衣……非死不可!”
洛凝語心中一驚,猛然抬頭,滿眼激動地問道“爹如何知曉這一切?是誰告訴你的?”
“此事你不必多問。”洛天瑾漠然道,“總之,是有人親眼見證,絕非空穴來風。”
“我……”
“吱!”
“府主,柳尋衣不在府中,可能收到風聲連夜跑了……”
洛凝語話未出口,緊閉的房門突然被人推開。緊接著,麵沉似水的謝玄大步流星地闖入房間,忙不迭地向洛天瑾回稟情況。可當他看到泣不成聲的洛凝語時,聲音卻又戛然而止,臉色變的尷尬無比。
“語兒,你先出去!”
“爹……”
“你現在是大姑娘,遇事應該懂得明辨是非對錯,不應該再像小時候那樣率性而為。”洛天瑾教誨道,“此事不許你插手,無論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爹都是為你著想,不希望你深陷泥潭,被人欺騙。相信總有一天,你會體諒爹的良苦用心。”
“爹……”
“出去!”
在洛天瑾不容置疑的命令下,洛凝語稍稍一愣,而後如行屍走肉般踉蹌著朝書房外走去。
“小姐……”
“不必管她!”洛天瑾喝住謝玄的關心,苦澀道,“她長大了,有些事應該學著接受!”
言罷,洛天瑾將臉上的憂愁收斂,反問道“你剛剛說什麼?柳尋衣跑了?”
“是。”謝玄神情一稟,正色道,“我已率人將賢王府上上下下全部搜查一遍,皆未發現柳尋衣的影子。”
“哼!”洛天瑾眼神一狠,陰戾道,“將賢王府攪得雞犬不寧,豈能讓他一走了之?”
謝玄臉色一變,惶恐道“府主放心,我即刻發出江湖追殺令……”
“不!”洛天瑾大手一揮,沉吟道,“如果你是柳尋衣,你會去哪兒?”
“當然是逃的越遠越好……”
“不是。”洛天瑾擺手道,“謝兄休要忘記,趙元如今正在洛陽城。他奉旨而來,豈能輕易退縮?”
“府主的意思是……”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如我所料不錯,柳尋衣眼下正在丹楓園與趙元商議對策。”
謝玄眼前一亮,拱手道“我馬上率人捉他回來!”
“不!”洛天瑾再度擺手,“家醜不可外揚。我身邊藏著一個朝廷的內奸,潛伏兩年多絲毫未曾察覺,而且還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他……此事若宣揚出去,豈非讓天下英雄笑掉大牙?我洛天瑾日後又如何在中原武林立足?因此,柳尋衣的事……要低調處置。”
“府主的意思是……”
“你們不要輕舉妄動,我親自去一趟丹楓園。”洛天瑾的眼睛忽明忽暗,若有所思道,“我要和趙元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此刻,書房外窗沿下,洛凝語用雙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口鼻,不敢發出一絲聲響。當她聽到洛天瑾的計劃後,眼中再度溢出一汪淒楚而絕望的淚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