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何……”耶律欽愈發糊塗,“莫非剛剛在中堂前的人不是你?”
“哈哈……”
耶律欽此言,惹得洛天瑾放聲大笑,連連擺手道“寧王爺說笑了,至少在賢王府,還沒人敢假扮成我的模樣。”
“那……”
“其實,剛剛在中堂前的一切都是一場戲。”洛天瑾解釋道,“隻不過事出緊急,因此並未事先將真相告訴你們,方才令二位產生誤會,對此洛某深表歉意,萬望二位恕罪。”
“演戲?”耶律欽眉頭緊鎖,費解道,“為何演戲?”
“因為我要留下柳尋衣的性命。”洛天瑾道,“我不能讓他死,但又不能堂而皇之的對他寬容包庇,因此隻好委屈洵溱姑娘配合我,讓柳尋衣自以為他是靠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方才死裡逃生。如此一來,既能保住柳尋衣的性命,又能不引起他的懷疑。”
言至於此,洛天瑾將讚許的目光投向洵溱,感激道“好在洵溱姑娘冰雪聰明,及時猜破我的用意,並配合我一唱一和,如此才讓剛剛的鬨劇順利收場。”
“本王還是不明白!”耶律欽沉吟道,“既然洛府主已篤定柳尋衣是朝廷的奸細,為何還要留他性命?你可知,此子是洛府主與少秦王合作的最大阻礙?”
“此一節,我當然明白。”洛天瑾不可置否道,“隻不過,我有我的苦衷,望寧王爺勿怪。”
“如我所料不錯……”洵溱的眼中精光四射,若有所思道,“洛府主不殺柳尋衣,應該是臨時改變的主意。實則,今早我將消息告訴你時,洛府主對柳尋衣抱著必殺之心,絕無半點容忍的餘地。不知我猜的對不對?”
“不錯!”
“洛府主可否坦言相告,到底是什麼原因,竟令一言九鼎,說一不二的武林盟主改變心意?”洵溱彆有深意地問道,“而且,還是在那麼短的時間內。”
“我會給你們一個信服的理由,但不是現在。”洛天瑾故作神秘,“希望二位相信我,我這麼做絕對是迫不得已。”
“不是現在,又是何時?”
“臘月初八。”洛天瑾不假思索地答道,“臘月初八,不僅給你們一個交代,也會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這……”
聞言,耶律欽和洵溱再度對望一眼,稍作遲疑,從而相繼點頭。
“如此說來,少秦王與洛府主的約定仍舊作數?”
“當然作數!”洛天瑾重重點頭,不容置疑道,“千秋大業,豈能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而輕易動搖?洛某至今仍是那句話,我對少秦王、對二位絕無半點懷疑,即便洵溱姑娘曾……我都可以看在少秦王的麵子上既往不咎。此一節,毋庸置疑。”
“洛府主乃當世豪傑,本王相信你的誠意。”耶律欽抱怨道,“隻不過,下次再有類似的事情,希望洛府主能事先知會一聲,免得我們措手不及,再鬨出什麼誤會。”
“一定!一定!”
說話的功夫,得到滿意答複的耶律欽和洵溱緩緩起身,欲離開書房。
行至門前,洵溱突然停下腳步,故作好奇道“如果剛才柳尋衣沒有放我,而是選擇將我扔下油鍋……不知洛府主又該如何應對?畢竟,洛府主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將我的生死交由柳尋衣處置,應該不是說笑才是?”
洵溱話裡有話,儼然有興師問罪之嫌。
聞言,洛天瑾哈哈一笑,胸有成竹道“我了解柳尋衣的性子,他一定不會殺你。”
“隻憑這些?”洵溱心有不甘,“洛府主竟敢用我的性命去賭?”
見洵溱麵露遲疑,洛天瑾解釋道“當然,如果柳尋衣真要殺你,洛某必定出手阻攔,哪怕被眾弟子嘲笑出爾反爾,我也在所不惜。”
麵對洛天瑾冠冕堂皇的說辭,洵溱自然不會信以為真,卻也不點破,隻是微微一笑,轉而與耶律欽一同離開書房。
望著二人遠去的背影,謝玄終於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低聲問道“府主真這麼想?”
“什麼?”
“如果柳尋衣執意殺洵溱滅口,府主真會不顧顏麵地出手阻撓?”
“當然!”洛天瑾輕笑道,“打狗看主人,更何況她是少秦王的心腹。”
“既然如此,府主又為何多此一舉?直接放洵溱一馬豈不更好,何必冒險讓柳尋衣抉擇?”謝玄費解道,“萬一出現什麼閃失……”
“你認為是多此一舉?”洛天瑾眉頭一挑,反問道,“謝兄,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我這樣做非但不是多此一舉,反而是一石三鳥。”
“哦?請府主示下。”
“其一,我要給柳尋衣一個恩惠,讓他相信我對他並無懷疑。其二,我要給洵溱一個小小的懲戒,讓她以後做事不敢再像‘靈丘山澗’那般肆無忌憚。”洛天瑾幽幽地說道,“其三,我要做一場戲給趙元看,讓他對柳尋衣心生不滿。畢竟,殺死洵溱對朝廷有莫大好處,而放過洵溱,趙元必會遷怒於柳尋衣。”
“這……”謝玄百思不解,心中有一個念頭呼之欲出,卻又若隱若現,難以捉摸,“聽府主的意思,似乎有意拉攏柳尋衣?可他畢竟是朝廷的奸細,為何又……”
“剛才我隻說到一半,中途被洵溱和耶律欽打斷。”洛天瑾眼泛精光,呢喃道,“我臨時改變心意,不殺柳尋衣,其實是因為我去丹楓園的途中遇到一位故人。”
“故人?”見洛天瑾神思恍惚,謝玄的心中愈發好奇,“誰?”
“雲追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