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柳尋衣目光凝重,將信將疑,“難道……你們口口聲聲的真相……隻是對秦衛的懷疑和猜測?”
“是。”仇寒強忍羞愧,擲地有聲。
“那秦衛與侯爺的死……”
“是猜測。”
“秦衛派黑衣人在城郊伏殺你們……”
“也是猜測。”
“嘶!”
仇寒的有問必答,令柳尋衣大驚失色,甚至有些手足無措。
“可……可是為什麼?”柳尋衣費解道,“仇大哥為什麼對秦衛諸多懷疑?為什麼……”
“原因有二,其中一個我雖不願承認,但……你剛剛已經說過。”仇寒含羞忍辱,從容應答,“我一向與秦衛不和,在天機閣時便覺得此人心術不正,有時膽小自私,有時急功近利。因此,當我得知皇上擢升他為天機閣主時……難免心中不忿。”
“可是你剛剛……”
“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原因,也是我懷疑秦衛的根本原因。”仇寒似乎知道柳尋衣的心思,故而直截了當地打斷,“曾記得侯爺教過我們如何辨析陰謀真偽,當你對一個人的突然落難產生懷疑,十之八九並非時運不濟,而是有人從中作祟,其中嫌疑最大的……”
“嫌疑最大的……莫過於從彆人的苦難中得到好處最多的人。”柳尋衣若有所思地接話道,“你的意思是……侯爺死因蹊蹺,他的死令誰獲得最大好處,誰就有可能是害死侯爺的……真凶?”
“正是。”仇寒不可置否地點點頭,“正因如此,我才對秦衛……”
“等等!”柳尋衣眉頭一皺,匆匆擺手,“你為什麼說黑衣人伏殺的目標是小丁子,他到底知道什麼秘密……”
“都是猜測。”仇寒含糊其辭,故作敷衍,“故弄玄虛罷了。”
“這……”
雖然仇寒的態度看上去似模似樣,實則他的解釋漏洞百出,非但沒有令柳尋衣如釋重負,反而令他的心情愈發矛盾。
柳尋衣將狐疑的目光投向忐忑不安的丁醜,似乎想從他身上尋求線索。
然而,未等柳尋衣開口,丁醜已迫不及待地連連點頭“一切正如仇大哥所言,都是我們的猜測。”
“這……”
如果仇寒、丁醜一口咬定秦衛有罪,柳尋衣必然難以接受,甚至會找成千上萬的借口予以駁斥。然而,當仇寒和丁醜突然轉性,不再固執己見,甚至不再對秦衛發出攻訐,反而令柳尋衣疑竇叢生,懷疑更甚。
人心複雜而多變,柳尋衣也不例外。
“日後,你在秦衛身邊要多多提防。”仿佛不甘心就此妥協,仇寒在最後關頭留給柳尋衣一句諱莫如深的提醒,“一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突然被皇上破格提拔,委以重任……此事本身就很值得懷疑。”
“嘶!”
然而,未等心喬意怯的柳尋衣領悟仇寒的弦外之音,他已借“疲憊”之名向柳尋衣下達逐客令。
萬不得已,心事重重的柳尋衣隻能在丁醜的催促下離開城隍廟。
雖然仇寒和丁醜極力解釋,但他們越是解釋,柳尋衣越是懷疑。
此刻,一個大膽的念頭在柳尋衣的心裡漸漸紮根,並且揮之不去,趙元之死以及仇寒、丁醜被伏擊,兩件事絕對有千絲萬縷的關聯。
而且,仇寒和丁醜一定隱藏著某種秘密,沒有向自己和盤托出。
至於究竟是否與秦衛有關,柳尋衣的心中仍是兩極分化,一方越是對自己的好兄弟深信不疑,另一方越是不斷向其腦海灌輸秦衛昔日的種種“不義”之舉。
尤其是他處心積慮破壞柳尋衣與趙馨的感情,無疑是深埋在柳尋衣內心的一根刺。
今日,丁醜與仇寒的悲慘處境與隱晦言辭,令這根沉寂已久的刺再度被人撥動,依舊痛徹心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