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蓑衣!
“我……突感不適。二位稍坐,雁某去去就來。”
“雁四爺請便!”
由於雁不歸暗懷心事,難以專注與謝玄、甘永麟商議圍剿柳尋衣的辦法,於是借故暫離中堂,率兩名親信弟子火急火燎地回到自己的住處。
“四爺,用不用找郎中……”
“關門!”行色匆匆的雁不歸突然神情一稟,昂首闊步地走進房間。
“這……”
見狀,兩名弟子不禁一愣。稍作遲疑,從而快步入房,並將房門緊緊關上。
“四爺……”
“劉忠、劉義,夫人可有消息傳來?”雁不歸擺手打斷二人的好奇,關切道,“武當人馬何時抵達潞州?”
劉忠、劉義乃同胞兄弟,二人本是江湖浪子,後被武當派孤日道長相中,收為外宗弟子。哥哥劉忠勇武過人,弟弟劉義精明聰慧,兄弟二人奉清風之命進入賢王府,幫淩瀟瀟“排憂解難”。
他們正是謝玄口中“賢王府招募的一批新人,油鹽不進,隻對淩瀟瀟馬首是瞻”的其中之一。
“回稟四爺,夫人傳來的消息是……武當已於三月初十派人趕奔潞州,但我們至今仍未收到任何音訊。”劉忠大膽揣測,“我料,武當人馬尚在途中,至於何時抵達……說不準。”
“雖然武當距此山長水遠,但如果他們馬不停蹄地星夜疾馳……應該這一兩日抵達潞州。”劉義分析道,“要不……我們再等等?”
“等?”雁不歸眉頭一皺,不答反問,“怎麼等?又等到什麼時候?”
“在下的意思是……先設法拖住柳尋衣,等武當人馬齊聚潞州再一起出手。”劉義似乎察覺到雁不歸語氣中的不滿,戰戰兢兢地答道,“如此一來,我們擒下柳尋衣的把握更大……”
“說的容易!”雁不歸輕蔑一笑,“拖延幾日固然可以等來武當高手,但……你有沒有問過柳尋衣肯不肯?難不成讓我當麵求他在潞州客棧多住幾天?”
“這……”
“甘永麟說,柳尋衣幾乎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兩日。換言之,過了今夜,明天他一定會離開潞州。”雁不歸神思凝重,口中喋喋不休,似自言自語,又似說於劉忠、劉義,“如果我們和他正麵交鋒,勝算大小姑且不論,勢必死傷慘重。更何況,謝玄是忠是奸眼下尚未可知,如果他臨陣倒戈,僅憑我們幾人……必死無疑。”
“那……如何是好?”劉忠憂慮道,“如果謝玄與甘永麟沆瀣一氣,局勢對我們十分不利。”
“不能等!”雁不歸將心一橫,沉聲道,“如果謝玄有問題,他巴不得我們猶豫不決,錯失良機。我絕不能讓他抓住把柄,將放跑柳尋衣的罪責推到我頭上。”
“可萬一是圈套,我們同樣抓不住柳尋衣……”
“就算是圈套,也要讓柳尋衣從謝玄的手裡逃走。”雁不歸的語氣愈發陰戾,“如此一來,縱使抓不住柳尋衣,至少可以讓夫人和清風盟主看清謝玄的真偽。”
“萬一情況有變,謝玄和柳尋衣聯手對付我們,那我們……豈非身陷囹圄?”劉義憂心忡忡地提醒,“四爺,這裡畢竟是潞州。我們在此人生地不熟,說句不好聽的……如果謝玄、柳尋衣、甘永麟三方聯手,足可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我們一網打儘,甚至……毀屍滅跡。若真如此,縱使清風盟主和夫人有心替我們報仇,隻怕……也找不出任何證據指證元凶。”
聞言,思緒繁雜的雁不歸突然麵色一沉,醜陋猙獰的麵容變得愈發恐怖駭人。她用僅剩的一隻眼睛死死盯著唯唯諾諾的劉義,一字一句地問道“你怕死?”
“在下……在下失言,四爺恕罪……”
麵對喜怒無常的雁不歸,劉義嚇得雙腿發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搗蒜似的朝雁不歸叩頭認錯。
見狀,劉忠連忙跪倒在地,陪著自己的兄弟一起向雁不歸求饒。
“愚弟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四爺大人大量,千萬不要和他一般見識。”見雁不歸不為所動,劉忠一個勁兒地替劉義辯解,“他絕不是貪生怕死,隻是擔心我們一旦遭遇不測,謝玄勢必顛倒黑白,說不定……會用花言巧語將清風盟主和夫人蒙在鼓裡。我們兄弟死不足惜,可萬一清風盟主和夫人不明真相,不小心墜入他們的圈套,豈不是……”
“不必再說!”
劉忠、劉義的擔心不是危言聳聽,此一節雁不歸心如明鏡。剛剛她隻是出於對淩瀟瀟的“偏執鐘情”方才一時義憤,此時漸漸冷靜,陰厲的眼神亦稍稍緩和,沉吟道“你們所言……倒也不無道理。”
“四爺英明!”
“劉義。”雁不歸彆有深意地問道,“依你之見,我們應該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