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影隨意地坐在走廊上,穿著灰麻便服,跟周圍盔甲加身的衛兵格格不入。
亨利一世的寢宮金碧輝煌,充斥著奢靡之氣,衛兵們來回巡邏,卻是沒一個人發現坐著的他。
直到亨利一世散會回來。
這位帝國最傳奇的皇帝前腳剛踏入寢宮,那人就立即跟了進來,並且速度更快,坐在了宮裡的床榻之上。
“我打算明天見見楚國使節。”
亨利一世站在房間中央,看著床榻上的那人說道。
“半個月不見,有些太刻意了。”
“不管他們提什麼要求,你一律答應。”
“一律答應?”亨利一世有些錯愕,“為什麼?楚國來搖尾乞憐,以為進獻一批寶物就能討好我們,殊不知,隻要拿下他們,一切都是帝國的。”
亨利一世的發言充滿自負。
帝國在不斷地征伐中嘗到了甜頭,亨利一世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自己指揮的結果,隨著戰績煊赫,人也逐漸的驕傲起來,目中無人。
“你打下了了麼?”那人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帝國強歸強,卻是沒有任何能力發動滅國之戰,你的話,還是留到日後真打下來了再說吧。”
“不接受鬥神庇護的土地就是異端,是邪惡之地,楚國當然要滅,但也得考慮好方法。
七大祖神教會,以及無數的小教會,對那片熱土可是垂涎已久,讓他們苟延殘喘了十幾年,也到了該收割的時候了。”
亨利一世本來被嘲諷了心有不忿,可聽見這人的後半段話,眼神又狂熱起來。
昔日帝國與楚國一戰,沒能徹底斬草除根,可謂是他生平的第一次大挫敗。
如今有機會再試一次,沒什麼比這能令他更激動的了。
“神使是說,麻痹他們,然後找機會發動戰爭?”
灰麻便服神使站起來走了兩步,道“你覺得,楚國向帝國示好是什麼原因?”
過去的十多年間,兩國雖有貿易往來,但就外交來說,楚國態度強硬,一步不讓。如今楚國低頭示弱,這其中必然有他們的謀劃。
“無非是明白了自身的弱小,想要尋求庇護。”
“那上次一戰,怎麼沒能滅掉楚國呢?”神使嗤笑著,用不耐煩的聲音道“楚國能人輩出,已經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也好,那就讓暴風雨來的更迅猛些。
我倒要看看,無教會支撐的楚國,如何抵抗來自神的怒火。”
“帝國北征的節奏可以先放慢。”
亨利一世心頭一震,旋即眼中更加狂熱了。
多年來,帝國對北境用兵,目的自然是為了掠奪資源。北方凍原有無數天然工業原料,帝國在不斷的征伐之中,以戰養戰,撈了不少好處。
北部戰役對於德拔薩帝國來說,就像是一次穩賺不賠的投資,回報要比付出多得多。
在這種情況下,祂讓自己放慢節奏,意圖不言而喻,那就是帝國即將要做的事,收益遠遠要比攻伐凍原高。
“我明白了。”
神使嗯了一聲,轉瞬不見了蹤影。
亨利一世在寢宮來回踱步近兩小時,思慮好策略後,傳喚了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