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絨其實一直是個挺自卑的人,因為家庭出身不好嘛,在大學的時候她在班裡挺不起眼的,屬於是名牌大學裡的鄉下小姑娘。
人這個東西勢利眼那真不是開玩笑的,有的人生來是沒有什麼仇怨的,但是可能就是因為長得醜或者家庭不好就會遭人冷落和欺負。
張絨倒不至於說是被人欺負,她的脾氣還是挺火爆的,再加上她成績相當可以。隻是因為是個鄉下姑娘嘛,所以就經常會被人給嘲諷兩句或者說班上有些人也總會有意無意在她麵前炫耀點什麼。
今天是一套衣服明天是一個包,大多都是這些俗不可耐的東西。
但問題是現在的張絨已經不是以前的張絨了,她是力達和磚飛的副總經理,並且還是仙人掌的常務總經理,不光每年能拿到力達和磚飛百分之九的收益分紅,還有仙人掌那邊的超高年薪。就不誇張的說,這幾年光靠工資她都能去網上給人講成功學了,更彆提原始分紅的百分之九。
當然很多人一直質疑張絨說她何德何能就能拿到百分之九,她自己也知道自己這純憑運氣,因為當時她跟著馬林一起創業的時候,馬林連十萬塊錢的啟動資金都拿得磕磕絆絆,誰知道就這麼短短的幾年人家都乾上富豪榜了。
按照當時的百分之九,一百塊錢才九塊錢,一百萬才九萬塊錢。當時馬林預估廠裡一年能賺個百來萬就很好了,張絨的估計年薪也就是十萬塊錢左右。
名校高材生,年薪十萬。她當初真的就純奔著報恩去的,那心裡頭是一丁點彆的念頭都沒有,可問題是這世事難預料啊,她打算的十萬年薪變成了一個億,你說這咋整……
不過她的確也是對公司對集團最上心的人了,真正做到以廠為家,而且她性格本身就不張揚也不圖什麼大牌奢侈品,符合基本禮儀對她來說就很滿足了,所以即便是在這裡參加展覽她也打扮就像是個普通工作人員。
這同學一看,哎嘿這不當年那個鄉下小姑娘麼,這人大多都會有個固定思維,瞧不起的人如果沒有特彆的事情是不會改變固有觀念的。
就像張絨的同學,雖然很多年過去了,她印象裡的張絨仍然是那個四塊錢饅頭配涼水吃三天的醜小鴨。
“這是我們集團的展台,我是這邊的區域總經理。”這位王小姐很客氣的把張絨帶到了一個展台麵前,笑盈盈的介紹道:“我們集團一年能有六七十億的營收呢。”
張絨側過頭看了一下他們集團的招牌,發現這是一家叫紅光的科技公司,主要經營的產品是機電一體化還有數控車床,當時她還跟這個集團的老總一起討論過小型化可移動機床的發展潛力。
不過後來磚飛的一部分技術被調到了力達,這就導致無法跟其他民營企業合作了,所以雙方的合作自然就無疾而終。
“對了,張絨你現在都還好吧?我看你那個單位怎麼感覺像是富二代玩票的啊,都沒幾樣產品。”
張絨聽到這話隻是輕輕笑了一聲:“還好吧,很多產品不方便拿過來。”
這套說辭聽上去的潛台詞就好像是“其實我們沒啥東西就是過來湊個數而已”,不過聽在人王小姐的耳朵裡那可就是滋味甜蜜了。
不過都是成年人了,直接拉踩這種事也不會乾,於是她一臉輕鬆的朝他們單位展台上的小姑娘說道:“小劉,去泡杯茶來。”
那語氣就活生生那種醜媳婦熬成婆的既視感,神態動作語氣分明就是曾經對她說這句話的上一任辦公室主任。
張絨全程沒什麼表情,她現在可不是當年那個無依無靠的小可憐了,哪怕都不靠馬林,走出去各種大佬都要客氣的叫她一聲張總,談合作的時候可都是要看她的臉色行事。
“謝謝。”
她接下茶水靠在人家的展台旁打量著裡頭的各種設備,這時王小姐就又開口了:“唉,張絨,你還記得咱班上的班長麼?他自己也開了公司,好像展台就在後頭,我昨天聯係他了,他說下午就過來。我記得那會兒他挺照顧你的。”
“有麼?”張絨還隻是笑了笑:“你說的照顧是哪裡?”
“他不是給你介紹了勤工儉學麼?”
張絨心裡頭覺得可笑,當時她是靠拿助學金和獎學金過日子的,但當時學校的規定是要拿助學金就必須要進行每個月六十個小時以上的勤工儉學,這個規定無可厚非,但當時那位班長給她安排的是去學校水站裡送水。
這其實也正常,但基本上這種工作都是分給男同學乾的,這也算是個不成文的規定吧,也算是對女同學的一種照顧。但當時那個班長有一段時間是有追求過張絨的,她長得好看又不怎麼跟人接觸,所以在學校裡被稱為渣男集郵手冊最難搞定的那一款。班長的追求最後是失敗了,也許就是懷恨在心了,把本來應該是分派給男學生的活就放到她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