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多納主城屹立在一座依山傍水的平原上,仿佛置身於一片風景如畫綠草如茵的迷人畫卷中。摩肩接踵的高樓正沐浴在清晨的微光裡,在鬱鬱蔥蔥的禾草類草原上投下一片鋸齒狀的黑影。
濕潤的季風時常會為這座城市帶來充沛的降水,陽光也總是恰到好處的充足。用風調雨順的人間天堂來形容瓦多納再合適不過,與之相比,瑪·薩拉也不過是宇宙中的一塊荒蕪的爛石頭。
戰爭來臨的時候,瓦多納的人們並不是全然毫無準備的。當異蟲逼近瓦多納在泰倫聯邦中的一個同一時期建立的姊妹殖民地時,瓦多納的人民已經做好了準備。
參加過公會戰爭的退役軍人和勇敢的瓦多納的誌願兵自發地在當地貴族的號召下組織起來,協助駐守瓦多納的聯邦海軍陸戰隊抵禦蟲群的進攻,無數仁人誌士和戰士為保護他們的家園而犧牲。
——瓦多納貴族們效仿古代地球宮廷宴會的舞會仍在繼續,這裡聚集著瓦多納的各界精英,竭儘全力地想要在悠揚的音樂聲中找尋著過去的影子。
埃密特·泰戈爾是這次宴會的發起者,作為創世家族泰戈爾的子嗣,那個虛浮而殘忍的家夥正享受著眾星捧月般的美妙感覺。
作為創世家族的成員,埃密特·泰戈爾已經滯留瓦多納多日了。泰戈爾家族向那些緊盯創世家族們一舉一動的新聞媒體宣稱這位年輕的家族成員正在進行精神康複的治療,其精神失常和間接性的瘋人瘋語已經廣為人知。
儘管這同樣是一樁讓高傲的泰戈爾家族蒙羞的醜聞,但與那些由塔桑尼斯聯邦警察局提起的有關虐殺兒童的指控相比,這根本微不足道。
埃密特原本計劃前往邊緣世界海爾塞恩,那是一個寧靜祥和的農業世界。海爾塞恩的氣候極其事宜農業發展,沿著綠色農田的小路、籬笆和紅磚堆砌的房子一派寧靜祥和的田園風光。
節奏平緩的海爾塞恩是一個休養和放鬆精神的好地方,也許那也適合精神病患者。
但在異蟲大規模入侵以後,所有的邊緣世界都被認為是危險而易於受到攻擊的地區,因此埃密特的行程也在此擱置。
卡羅琳娜·戴維斯也是宴會中的一員,但此刻的她並不如平時那樣自如。
戴維斯正靠著宴會廳角落的沙發上,一邊呡著杯中的紅酒一邊凝視著窗外的城市。這是一座頂天立地的摩天大樓,處於瓦多納的城市中心,窗外即是影影綽綽的樓宇。
所有人都知道,戰火已經燒到了瓦多納,一場殘酷的戰爭正在外圍的平原上展開。聯邦海軍陸戰隊的瓦蘭將軍領導著這場直麵異蟲的戰爭,投入的兵力多達一個瓦多納軍團和數十個民兵團。
而戴維斯家族的統治者深信在此時此刻城市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座曆經二十年才建起的市中心建築群有著完善的現代化設施和至少十八種高效的安保係統,包括震動感應器、紅外線監視器、震動傳感器和動作捕捉設備,由全瓦多納最出名的安保公司守衛著這裡。
自從克哈革命軍和克哈之子在泰倫聯邦種製造了諸多聳人聽聞的慘案後,泰倫聯邦中的貴族們人人自危,即使是那些與革命軍並沒有多少衝突的富商都開始加強自己住所和工廠中的安保設施。
一旦異蟲攻入城市,戴維斯還可以通過樓頂上的停機坪逃離瓦多納。戴維斯家族在瓦多納還不至於一手遮天,但作為一個聲名顯赫的家族,他們在泰倫聯邦的其他領地中還擁有著諸多產業。
但是戴維斯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而感到自得,她正因異蟲的入侵而感到焦慮,無暇顧及權貴們的醉生夢死。誠然,老戴維斯的想法並沒有什麼錯,她一個出身貴族的年輕小姐能在一場血與火的戰爭中做什麼?
作為貴族之女,戴維斯應該穿著襯她誘人身材的華貴長裙出入貴族應該躋身的場所,有幾百個男女仆人以她的生活為中心,其根本沒必要以身涉險。
可是,這不是戴維斯想要的生活。貴族圈中的醜惡和應酬已經讓戴維斯感到厭倦,她迫切地希望著新的生活或是一場戰爭。
宴會廳中的舞曲依然還在播放著,外麵卻已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外麵的燈光在雨中都顯得朦朧。一隊老式的瓦多納複仇者戰機自城市上空劃過,震動著自窗戶上滑落的雨滴。
窗戶中映照著卡羅琳娜·戴維斯那張氣質冷冽的臉,她平時順滑直下的淡金色長發被高高盤起,梳得順滑而柔順,這種在瓦多納象征優雅高貴的發型是那些氣質斐然的貴族小姐們的最愛。
鏤空雕頂的宴會廳中的燈光閃耀,因此戴維斯的頭發看上去更接近於白色。
這位時常出入貴族社交場合的瓦多納美人並沒有多少笑意,她緊盯著窗戶上的自己和窗外的陰鬱的景色,對優美的音樂和達官貴人和公子小姐們的笑聲充耳不聞。
戴維斯從未像今天這樣厭惡過這些人,這並非源於對貴族和統治者階層的厭惡,隻是純粹覺得他們令人感到厭煩。
“戴維斯小姐,你看起來愁眉不展?”一名笑容輕佻的年輕貴族醉醺醺地靠到戴維斯所坐沙發前的楓葉桌上,他的關心的語氣虛假的就像是貓在疼惜一條死魚。
“謝謝,亨利先生。你表現得真像是一名得體的紳士,哦——我隻是擔心前線的戰士。”戴維斯斜瞥了那名金發碧眼的塔桑尼斯貴族,很快意識到對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那深紫色的低胸蕾絲之下。
“啊不過是些沒智商的蟲子,有什麼好怕的。瓦蘭將軍會帶著戰無不勝的聯邦大軍擊潰那些怪物,到時候瓦多納的自然博物館興許會多收到一個來自於異蟲的收藏品。”那名貴族露出輕蔑的笑容,與他在公共場合提起克哈革命軍一樣。
“哦,是嗎?你這白癡。”戴維斯微笑著說。
“你說什麼?”對麵醉醺醺的年輕貴族正處於意識模糊的姿態,他毫無疑問地正在懷疑戴維斯說的話和自己的耳朵。
“你真體貼。”戴維斯繼續笑著,笑容挑不出任何毛病,甜美得像是蜜般綻放的花。
“是的,謝謝。”年輕的貴族立即確信自己是聽錯了,因為印象中戴維斯家族引以為傲的掌上之花絕不是會說出這種話的人。
“泰戈爾不喜歡有人在這裡提起異蟲和叛軍,但他現在正忙於作樂。”他是跟隨埃密特·泰戈爾一同來到瓦多納的塔桑尼斯小貴族,其不過是家中的次子,所能夠繼承到的財富和爵位少得可憐,還不如跟著創世家族的子嗣吃香喝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