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旋在瓦多納之門摩天大廈上空的革命軍運輸船穩穩地著陸在樓頂的停機坪上,推進器噴湧出的等離子火焰掀起一陣濕熱的水蒸氣。
“站在我身後。”
卡羅琳娜·戴維斯忠誠的大管家指揮著幾名家族安保人員拱衛著家族小姐,但他們唯一的武器就隻有聯邦警察局的製式p-220電磁手槍。
“把槍放下。”
戴維斯對身邊的管家和護衛警告說:“隻有證明我們對他們沒有威脅,這些士兵才不會開槍。如果我是你們,那我一定會立馬放下武器,靠邊站好。”
“聽到卡羅琳娜小姐說的話了?立即照做。我們不可能是叛軍的對手。”管家的腦海中如飛快地閃過種種思緒和考量,馬上就認可了戴維斯說的話。
原本條件反射地將武器緊握在手中的戴維斯家族安保人員立刻手槍丟在了地上,跟隨著卡羅琳娜·戴維斯一起舉起自己的雙手,以證明自己並未持有任何的武器。
在戰場上,一名精神時刻緊繃的士兵極有可能會向任何拿著武器對準自己的人開火,特彆是在突然相遇的時候,因為如果他在扣動扳機的時候有任何的猶豫,死的可能就是他們自己了。
聯邦軍隊在叛亂地區執行地方治安任務的時候就經常因此而誤傷無辜的平民,而經過電磁加速的刺釘子彈總是一擊斃命。
隨著液壓裝置收縮時的嘶嘶聲,一張飽經風霜的舷梯被放了下來。率先衝出運輸船的是兩名全副武裝的革命軍士兵,他們身著鋥亮的深紅色新式合金裝甲,連綿的雨水滴在暗橙色的啞光麵罩上劈啪作響。
頭盔麵罩上淡白色紋路構成了一雙三角形的黑色眼睛和狗熊一樣的長鼻子和嘴,如果戴維斯對生活在古代地球的一種憨態可掬但也相當凶猛的動物有所了解,那麼她一定能夠聯想到那種名為熊貓的生物。
他們寬闊的左肩護甲都用白色漆料塗繪著大寫的war,另一肩則是pg,這意味著他們是革命軍中的精英特戰小隊,被授予過戰地豪豬的稱號。
這些裝備精良的部隊總是出現在戰場上最危險的地區,執行最艱巨的任務。通常而言,他們還會被給予殺死敵方指揮官的斬首行動。
兩名率先走下運輸船的革命軍士兵即使是身著裝甲也依舊敏捷地向前衝鋒,一邊奔跑一邊準備向出現在視野中的所有敵人開火。他們鎖定了戴維斯和她身邊幾個人,站定並握著手中的高斯步槍對準著他們。
更多的革命軍士兵緊接著從下方的舷梯上魚貫而行,他們的裝束與之前的兩名戰友幾乎完全相同,但所攜帶的武器則各不相同,包括fn重型狙擊槍、磁軌槍和火焰噴射器。一些身材接近十英尺(三米)的戰士則身著特製的重型裝甲,每個人都提著一挺通常隻會架設在武裝直升機上的重型加特林機炮。
戰士們從戴維斯等人的兩側穿過,步伐緊湊地踏進他們來時的樓梯中消失不見了。
“我建議你們到找個地方避雨,小姐。”其中一名士兵對戴維斯說:“我們很快就會離開這裡,並且絕不會傷害到無辜的人。”
這名士兵的聲音聽起來還很年輕,他可能隻是一個大學生甚至是高中生,亦或者來自於某個以農業或者采礦業為主要產業的邊緣殖民星球。在革命軍到來時,是選擇跟隨他們離開一成不變的生活還是待在故鄉子承父業,對於這些年輕人而言,顯然是前者更吸引人。
但即使是相當年輕的戰士,他也已經錘煉地像那些老兵一樣沉默而堅韌,隻在必要時向革命軍的敵人宣泄怒火。
“誰是指揮官?”戴維斯伸出一隻手遮住自己的前胸,看向正拿槍隊準著自己的那名革命軍士兵:“我知道瓦多納總督現在藏身的位置。”
“你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卡羅琳娜。”管家倒是被嚇到了,他從未想過自家小姐居然會幫助革命軍。
瓦多納的貴族與泰倫聯邦的統治者聯係甚密,而他們也是革命軍所要推翻的統治階層,難以想象貴族出身的戴維斯居然會選擇幫助革命軍對抗自己所處的階級。
“我清楚地知道我的想法。”戴維斯堅定地對管家說:“我從不出錯。”
就戴維斯自己而言,她做出這個決定絕不是由於對死亡的恐懼或是一時衝動,是因為其早有這樣的打算。作為一名淑雅迷人精通禮儀的貴族小姐,戴維斯那不為人知的美麗外表下卻隱藏著向往革命的心。
如果不是革命軍抵達了瓦多納,戴維斯也要尋找某個機會離開自己的家園參加革命軍。她已經二十多歲了,比奧古斯都還要大幾歲,但這個成熟的女性卻向往變革。
由於停機坪上的防護罩已經失效,傾倒而下的雨水完全浸透了戴維斯家族雇傭淩水之傲殖民地頂級裁縫量身剪裁薄薄禮服。
那件美麗的禮服已經濕透了,嚴絲合縫地緊貼著戴維斯羊脂酪般光潔皮膚和驚心動魄的曲線,濕漉漉的淡金色長發搭在其長長的睫毛上,使得她看上去遠比宴會上起舞時的玲瓏身段更加的誘人。
戴維斯僅身著幾件輕薄的織物,單薄而脆弱。瓦多納四季都氣候宜人,即使是身著瓢潑大雨中也不會有多麼的寒冷,但渾身濕透的感覺可是相當的不好受。
“你知道?”那名年輕的士兵問她。
瓦多納總督的總督府辦公室所在地從來就不是什麼秘密,但這名與塔桑尼斯貴族和瓦多納貴族私交甚密的總督通常都不在總督府中辦公。在阿克圖爾斯·蒙斯克的克哈之子開始向泰倫聯邦各地的聯邦總督出手以後,瓦多納總督就一直傾向於躲在固若金湯的秘密地下設施中。
這位瓦多納總督一直都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他藏身的地點當然不為外人所知。
“當然。”戴維斯回答說:“他現在就跟著我的父親待在一起。”
“我是瓦多納戴維斯家族的家族成員。”她繼續說:“我能給你們提供更多的幫助。”
“”對麵的士兵沉默了,但他顯然是在通過頭盔內的通訊設備與他的長官聯係。不多時,一名身著緊身作戰服的幽靈特工從運輸機中走了出來,正是那名使用機械鎖定武器癱瘓防空火炮和平台防禦設備的幽靈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