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軍第4步兵師於2493年1月17日淩晨4時投入米德林群峰鐘林山麓的戰鬥,約25萬名革命軍戰士、戰車和坦克跨過安提奧克行省邊境,與遊騎兵第137空降旅完成對米德林河上遊東岸耶夢加得族群的合圍。
這是一場規模很大的史詩戰役,即使第4步兵師大多是跟隨奧古斯都多年的老兵,裝備精良鬥誌昂揚,但也不免陷入一場苦戰。
空軍的灰熊轟炸機機群對山腳下的高地進行了持續轟炸,以迫使該地區的異蟲為躲避炮彈為無法在河岸集結。這樣密集的火力覆蓋足以讓革命軍的任何敵人感到恐慌,但異蟲可不會。
星靈的火力比人類的還要可怕太多,無論是那些行走於地麵之上的巨像還是足以夷平山脈的戰艦主炮,都同樣無法讓異蟲感到戰栗。蟲群隻會畏懼於主宰和腦蟲的權威,而其他任何敵人都隻會激發其基因深處的血性。
到1月19日淩晨,第4步兵師的主力部隊仍然在向前推進,逼近米德林群峰唯一的一座隘口。
19日的晨曦自那險峻的天塹間透過,落在下方屍骸遍野的焦黑土地上,本就以異蟲菌毯的侵蝕而變得貧瘠與荒涼的土地上隨處可見觸目驚心的碎屍和戰車的殘骸。
一輪紅色的太陽從米德林群峰主峰的峰頂升起,驅散了死亡帶來的寒意。隨著紅色的太陽逐漸升高,群山下的陰影也在不斷的後退,更多的陽光落在了幾經摧殘的土地上,隻是那些怒目圓睜和緊閉的雙眼都再也見不到現在的這副光景。
在死寂而空曠的土地上,隻有幾聲零星的槍聲還會響起,自動機炮和爆炸聲也已經有好幾個小時都沒有再響起了。
第4步兵師伊利亞·庫洛夫斯基上校穿過一段有太空工程車挖掘的戰壕和水泥澆築的掩體工事,走向一座地勢較高的地堡集群。
一路上,庫洛夫斯基和跟隨著他的幾名士兵時不時地停下來,在那些倒在地上的革命軍士兵們身邊停下,試圖從他們被十英寸的海德拉刺蛇脊針紮得千瘡百孔的動力裝甲和頭盔下找到些許戰士們還活著的跡象。
但那一向隻會帶來深深的失望和痛心。
大部分的屍體都是不完整的,許多戰士都被異形怪狀的異蟲撕下整隻手或是腳,或是被鋒利的幾丁質骨刃切碎,異常的血腥,甚至令人作嘔。
庫洛夫斯基上校走過一具還流著血的跳蟲屍體,忽然掏出一把爆破者手槍對著那隻暴起的怪物開了一槍,這一槍精準而致命,僅一發就打掉了跳蟲的半個腦袋。
失去了整個頸椎的跳蟲掙紮著撲倒在地,猩紅色的血液不斷地在覆蓋著堅硬幾丁質甲片的脖頸處流下。爆破者手槍是對人類現行電磁手槍的升級版本,它的威力對得起那驚人的口徑,足以一槍就打爆一個人的頭顱。
相比之下,p係列的電磁手槍就沒辦法對付刺蛇甚至是更大的王蟲。
又跨過兩具毫無生機的海德拉刺蛇的屍體,庫洛夫斯基來到一名仰麵倒在地上的士兵麵前。這名士兵的動力裝甲幾乎沒有什麼損傷,隻是暗橙色的啞光麵罩上有著一個黑色的孔洞。
士兵的動力裝甲的右胸口處還有著一個醒目的標誌,那是一顆白色的巨樹,是克哈4曾經的首都城市斯蒂爾靈的象征,那裡的人們相信這座城市就建在白樹之上。
他在其麵前單膝跪下,在打開其動力裝甲伺服係統的鎖定功能以後,默默地做了一個宗教意義很濃的哀悼手勢。
一旁,幾名身著金紅色鎧甲的革命軍士兵正在使用高斯步槍下掛的刺刀猛刺地上異蟲屍體的心臟。
在這道戰壕的北麵,就是一片荒原背靠米德林群峰的荒原,荒原上空蕩蕩的、滿是幾十直徑英尺的巨大彈坑和堆積如山的異蟲屍體,其中不乏大型的人類和星靈作戰機甲的殘骸。
清晨從米德林群峰方向刮來的大風中還夾雜著燒焦蛋白質的惡臭,難聞的氣味撲麵而來。
米德林群峰下的戰爭已經接近於尾聲,該地區的所有異蟲都已經被人類與星靈聯軍殲滅。
第1裝甲師的弧光坦克和響尾蛇懸浮坦克車與第7至第8步兵師則強攻北岸的異蟲巢穴,他們跟隨著菲尼克斯的狂熱者軍團一同粉碎了蟲群的進攻,並將戰線推進至米德林群峰南麓的山腳下。
相比於人類,星靈動用的軍隊還要多得多,那些被認為是極度稀少的高階聖堂武士紛紛地奔赴前線。過去,人類隻是見到幾百個星靈戰士都會認為那些一支不可小覷的軍隊。但在米德林戰場上,除去那些威力驚人的機甲和華麗的戰機,光聖堂武士的人數就超過百萬。
加上其他的各個部隊,投入米德林一線戰鬥的人類士兵就超過了二十萬人。而星靈方麵,這讓革命軍方麵幾乎確信全艾爾的星靈戰士幾乎都來了。
到這個時候,米德林戰場的局勢已經變得明朗了起來,原本這裡的異蟲數量超過兩千萬乃至更多,現在則隻剩下了零星的族群遊蕩在灰暗的戰場上。
聯軍此刻正在對米德林群峰的鐘林隘口,也就是這片天然的天塹出口發動最後的進攻。但即使拿下那裡,那也隻是一場更浩大更殘酷戰爭的序幕。
穿過米德林群峰,聯軍將直麵主宰和它最嗜血凶殘的仆從們,那才是最後的決戰。
“上校,星靈又開始進攻了。”一名士兵走過來說。
“他們也許從未停止過。”庫洛夫斯基打開自己的麵罩,點了點頭。艾爾空氣中的含氧量對人類來說有些太高了,但那倒不至於讓人無法呼吸。
在艾爾炎熱的氣候與空氣含氧量的影響下,這顆星球上的巨型昆蟲種類豐富。但現在,那些繽紛美麗的生物都成為了蟲群的一部分,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入侵艾爾的異蟲也發生了某種外形上的改變,不再像過去那樣更像是一個骨骼凹凸的異形怪物。
庫洛夫斯基上校從那名已經死去的士兵身上取下了一塊銘牌,他這時正在想著這樣的一個問題:他有多大,有多少人在等著他回家?
摩羅哥·梅利·韋斯特。
來自克哈。
在銘牌的背麵刻著這樣的一段話:一個政府不應該那樣對待他的人民,人民會以應履行的義務、忠誠或是愛國主義而戰,但絕不是迫於奴隸主的鞭打和驅使。
革命軍,要為人類帶來更多的和平而不是戰爭。戰士們,我們會帶科普盧的人們走向光明。
這是這名士兵自己寫在一張紙片上並附在銘牌背麵的,許多人也像他這麼做,以此提醒自己為何而戰。革命軍中有許多這樣的人,他們的精神崇高而可貴,是為了更宏偉的理想而非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