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毒素有些厲害,內勁壓製作用並不大,麻痹感在高峰過後開始消退,但如抽絲剝繭一般,很慢很慢。
秦河估計,今晚自己怕是隻能躺在地上過夜了。
不過危險解除他倒也無所謂,躺哪都是睡。
這麼想著,秦河沒一會兒反而睡著了,用內勁護住心脈以防萬一,便不去理會這毒了。
……
再說這徐長安四人,可算是倒了大黴了。
也不知道那朝廷要犯使的什麼路數,血跡和腳印一路延伸,追了好好幾個時辰,按說這麼個流法,正常人那點血早就流乾了。
可這要犯沒有,這麼重的傷愣是追不上。
可你要說追不上吧,一路追來地上的血新鮮的很,一看就是剛流出來那種。
一開始感覺希望很大,但時間一過就是好幾個時辰,徐長壽感覺不對勁了,這情況十有八九是被耍了。
他交友廣闊,聽過不少奇聞異事,但他不敢說呀,天邊漸漸發白,常百戶那張臉卻越來越黑。
顯然那要犯對常百戶很重要,否則按照飛魚衛的尿性,頂了天追出通州城的範圍就收兵。
一般情況,這幫人連四九城都懶得出。
而這塊地,早出通州了,順著大運河是一路往南,都到通惠了。
多說無益,咬著牙悶頭追吧。
就這麼滴,一行人七八個人又追了小半個時辰。
“喔喔……”
就在這時,荒郊野嶺的也不知道哪來的雞鳴。
就聽前麵“撲通”一聲,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
一眾人精神一振,腰刀出鞘,順著聲音的方向就圍了過去。
不遠,幾十步就到。
一看,地上躺著個“人”,懷裡血呼啦子的,一張臉塗抹的是紅紅綠綠,眼睛鼻子耳朵嘴,腦袋身子手和腿……嗬,皮是黃紙骨是竹子,腳上一雙繡花鞋。
這就是一紙人啊!
懷裡抱著一隻死獐子,血跟這還在流呢。
一眾人都傻了,追了一晚上,就追了這麼個玩意。
常百戶的臉算是徹底黑了。
人不用尋了,被耍了一晚上,就是隻螞蟻它也早跑了。
事已至此,這事兒再不甘心也就隻能這樣了。
眾人尋到一處碼頭,常百戶亮出令牌征了一艘船,丟下徐長壽四人,無功北返。
倒也不是他故意丟下四人,而是船小實在坐不下去那麼些個人。
徐長壽四人也不願和正在氣頭上的常百戶同乘一舟,正好落了個輕鬆。
就是船費有點小貴,四人一起湊才把船金湊齊了,不像常百戶,令牌一亮說征用就征用。
同樣是吃官糧的,差距就是這麼大。
路上四人自然免不了談論那紙人,那是真邪門,就這事你要嘴巴能說,巷口支一攤兒你都能說書去。
幾人正說著,船尾的老船夫忽然插了一句“幾位官爺,你們說的,可是蟬衣術?”
四人一聽來了興趣,連忙追問什麼是蟬衣術。
老船夫也健談,就跟他們說了這蟬衣術的來由。
話說千百年前,東土漢地十八省裂分三朝。
諸葛神機六出祁山,北伐中原,但一直未能成功,終於在第六次北伐時,積勞成疾,在五丈原病死於軍中。為了不使蜀軍在退回漢中的路上遭受損失,諸葛神機在臨終前向薑維密授退兵之計。
薑維遵照諸葛神機的吩咐,在諸葛神機死後,命工匠仿其摸樣,以金蟬蛻皮為紙,以黃竹為骨,焚柳為墨,再用狐腋為毫點紙人麵目,製作了一個紙人。
具體秘術不得而知,蜀軍退兵之日,隻見諸葛神機羽扇綸巾,穩坐車中指揮大軍攻殺,與往常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