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水符刷下時,張元敬法力雖衰,但神魂依舊強健有力,神識也完好無損,看得分明。
在陣法破開的刹那,他強行提起隻恢複少許的法力,施展土遁術,鑽入土中六七丈處,停在那裡屏氣凝神,絲毫不敢亂動。
此地已是地中兩千多丈,他不敢深潛,隻在洞穴下方淺土中藏身,有陰冥煞氣壓製神識,他料定上方之人必不能發現。
現在的張元敬,最大的危機不在法力見底,而在體內陰火之毒。
吳基雄將他和慶偉洪、林獨善作為過濾池,過濾陰火蝠血氣中的陰火之毒,導致他體內火毒深種,若不能清除,性命危在旦夕。
所幸在蒙山的深潭中,他明悟吞物訣“存異不求同”的要義,執守本心,空明心神,以包容之意對待火毒,任其與厚土之力並行不悖、互不乾擾。
隨著法力的恢複,火毒也漸漸安定下來,被厚土之力包入其中,成為他法力的一部分。
運行吞物訣時,他的神識始終關注上方動靜,將吳基雄與林獨善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這也是他神識冠絕築基,遠強於兩人之故。
燭神教!
他在玄天宗時略有耳聞,這是一個在“荒死地帶”及周邊地帶橫行一時的魔修勢力,與東北部的千劍門有過衝突,“天魔淵”興起後,便逐漸衰落下去。
林獨善最後煉成的血丹,給他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隻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對場中的突變,他除了無奈地苦笑,也隻能在內心默默反思。
這些散修的詭譎心機、狠毒手段,遠超他的所料,他自己在行事謹慎、思量周密上,還差得頗遠。
正當他以為林獨善煉出血丹,便要離開時,此人卻對前方黑暗中喝道“既然不願離開,那就出來吧!”
過得幾息,林獨善嗤笑一聲“怎麼,以為我詐你們?千鈞二位道友,還想玩一次去而複返突然襲擊?你們留下的煙霞,林某早已看穿了。再不出來,林某便走了嗬!”
“果然不愧是燭神教出來的,有些門道!”一個陰沉的聲音傳出,正是千鈞二道中的鈞道人。
剛才,他們扔了幾張靈符,一為報複,一為試探。他們原本釋放的紫霞煙塵氣,在陣法周圍尚殘留不少。借此為耳目,看到了陣中異變,頓時又起了漁翁得利的心思。
哪知,林獨善早已識破他們的伎倆,用一種特殊器物將靠得近的幾團煙霞全部收走,導致他們無法及時察知陣中變故,林獨善也趁機將吳基雄和陰火蝠煉成血丹。
千鈞二人出來,見隻有實力較弱的林獨善一人,而強悍遠超築基境的吳基雄卻不見了,俱皆大吃一驚。
千山子狐疑地盯著林獨善“那位千劍門的吳道人呢?”
林獨善齜牙一笑,拍拍肚皮“已吃到我腹中了!”
鈞明子輕蔑地笑道“就憑你?可對付不了那人!把你的同伴也叫出來吧,埋伏對我二人無用!”
林獨善臉色掛著詭異的笑容,將那枚血丹從儲物袋的瓷瓶中拿出,慢悠悠地用他那鋸木般的嗓音說道
“二位可識得此物?這可是用那位吳道友和那隻啟靈境大圓滿陰火蝠煉化而成的血丹,我等修魔者,正可借此突破。現在,便請兩位做個見證吧!”
說罷,他將血丹往嘴裡一塞,仰頭便吞了下去。
千鈞二道見狀,立時由千山子操控玉扇釋放紫霞煙塵氣,鈞明子祭出飛劍,搶攻上來。
林獨善嘿嘿一笑,並不在意。他故意喝破兩人行裝,正要借其攻勢,化開藥力,一舉突破。
“哈嘿”一聲低吼,他雙眼電光閃爍,兩臂陡然伸長丈餘,上臂及手掌全然轉黑,散發濃烈的腥臭之味,與鈞明子兩柄飛劍纏鬥在一起。
一時之間,林獨善雙臂連續磕飛鈞明子飛劍,毫發無傷,隻如金鐵交錯,“當當”作響。
此時,煙霞已將林獨善團團罩住。千山子傷勢甚重,隻全力操控玉扇,鈞明子則借著煙霞的掩護,在林獨善周身來回移動,一旦尋到其防守空隙,就突下殺手。
飛劍幾次斬中林獨善胸前後背,皆傷他不得。此人魔功運起,把全身凝練得如同一塊精鐵,根本不懼靈器攻擊。
鈞明子見狀,收了一柄飛劍,換作一條白色柔索,在林獨善身周來回旋舞,欲要伺機將其縛住。
紫霞派以金水之功為主,其精英弟子向來都是金水齊修。飛劍柔索配合,一攻一擾,倒讓林獨善多了幾分顧忌,祭出一根黑色長鞭,與柔索針鋒相對。
過得十來息功夫,林獨善身上紅光大盛,一身氣血鼓蕩,如波濤滾動,隱有風聲赫赫。
他紅中發紫的寬臉上,青筋暴起,露出痛苦神情。
紅光穿透煙霞,千鈞二道身形顯露。林獨善幾個跨步,逼近兩人數丈之內,雙掌化爪,向氣機羸弱的千山子抓了過去。
千山子原本專心製造煙霞,來不及躲避,當即扔出一張低階上品土牆符,隔在兩人之間。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