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了一口氣,背靠在牆壁上,看著天上的圓月。
時間過得真快啊,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月亮圓了多少次,他終於能夠這麼近距離地接觸到了田家的人,不僅如此,田家的孩子比他想象中更好拿捏,那個叫田野的男人有勇無謀,愛衝動,簡直太好利用了。
這個叫田恬的女孩也是典型的傻白甜,沒有半點心機。
可是,他卻沒有按照原計劃行事。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從那個喂貓的女孩出現在這個巷子裡開始的嗎?
他永遠都記得那天,他在院子裡的那棵海棠樹下靠著樹乾,也是像現在這樣看著月亮。
沒想到荒廢了半年之久的院子,居然有人打開了塵封的大門。
他躲在暗處,看著胡一蝶一個瘦弱的女孩住了進來,當天晚上興高采烈地出了門,又掛著淚珠進了便利店。
她上前詢問怎麼結賬的時候,他還以為她發現了他正在跟蹤她的行蹤,於是倉促之下逃跑了。
沒想到遺落了一張畫。
他隔著便利店的玻璃門,觀察到胡一蝶看到畫兒的一瞬間,剛剛哭過的紅眼睛,忽然亮亮的,好像完全忘記了壞情緒,還把畫紙整整齊齊地整理好,放進了懷裡妥善放好,像對待一件寶貝。
想到這兒,他察覺到自己不由自主地彎起了一點嘴角的弧度。
她喜歡他的畫,他看得出來。
他這樣的人,從來獨來獨往,他從不需要什麼朋友,更沒有什麼知音,像個行屍走肉,他活著的所有目標,都隻是為了一件事。
可是那一刻,就好像他黑夜一般寂靜冷漠的世界裡,忽然出現了一個提著燈籠的人,輕輕地坐在他的身邊,說道“你的畫好好看。”
很奇怪,自從見過那一幕,他就再也無法抹去這個女孩,他平靜的心湖被這個女孩掀起了一絲波瀾。
直到後來,他看到了她和田野在一起,在這個巷子裡喂貓。
命運偏偏愛捉弄人,她居然和田家的人那麼親近,夏荀很清楚田野的身份,聰明如他,也看出了田野對胡一蝶的心思。
那天晚上,他也是這樣,緊緊貼著牆壁,靠著黑夜的掩護,聽到了胡一蝶講起了自己的身世,他大為震驚,這個女孩竟然也是拐賣團夥的受害者。
沒想到笑起來像是個小太陽的她,居然也背負了那麼多。
後來的後來,他衝進火海,救出了奄奄一息的她。
從那開始,他便再也不能控製住自己的跟蹤行為,他的心告訴他,必須這麼做,不能讓田野繼續靠近她,不能讓任何危險靠近她。
這個保護者的角色,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正回憶著,那隻白貓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回到了他的腳邊,左右蹭著他的褲腳。
他蹲下身,對著白貓說“你也想她了嗎?”
……
終於走到能打車的路邊,剛坐上出租車,田恬的電話第一個打給了胡一蝶。
她垂頭喪氣地對著電話吐槽“一蝶,我想不通,那天他明明很熱心地幫我出了頭,可是今天他見到我的時候,連一句話都不想對我多說,你說這是為什麼啊?”
胡一蝶為了沈薔出院的事情忙了一下午,剛剛坐在沙發上休息會兒,她有限的精力都在應付沈薔的陪護,還有生活的瑣事上,實在對情情愛愛沒什麼經驗和精力。
她無奈地說“田恬,我也不是很明白那個男孩為什麼這樣,不過我覺得他不簡單,還是多方麵打聽一下他的來路之後,再說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