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在為白邵丞工作的期間,她沒有姓名,隻有一個數字編號709,沒有任務的時候,和其他幽靈軍一樣,整日戴著黑色麵具。
有任務的時候,兢兢業業地乾好每一件白邵丞交代的事情。
白邵丞對她也十分信任,很多事情都讓她來把關。
而狄夢蘭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來找她的麻煩。
田恬也沒有再主動找過狄夢蘭,她雖然恨她,但是那終究是自己的母親,她不想針鋒相對。
就這樣當做她已經死了吧,她想。
白邵丞花了大半個身家在南緬國的政商兩界進行上下運作,終於完全洗白了身份,現在的他不僅不畏懼任何官方的檢查,甚至和華國的很多商業大佬都建立了跨國合作。
與此同時,他退居二線,培養了很多新生的力量幫助他運營產業,就像是垂簾聽政的老佛爺,神龍見尾不見首,國際警方拿他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田恬漸漸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當她以為自己的餘生就這樣度過的時候,卻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
一個她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見到的麵孔。
那是一場商貿國際峰會,來自17個不同國家的富商受邀來到南緬參加會議,其中也包含了華國的很多商人。
整場會議的安保工作由田恬所在的團隊負責。
活動開始之前,她在會場中到處巡查,目光銳利,嚴謹地審視著每一位來賓,以保證會場內部的安全。
會場內竟然井然有序,一切如常,她把現場的情況通過對講機彙報給了自己的上級,終於可以緩一口氣。
突然,在她身後響起一個沉穩的中年男聲。
“田恬?是你嗎?”
她下意識地回頭,目光鎖定在來人的身上,瞬間認出了對方。
居然是薑仁國。
那雙深邃的眼睛周圍雖然已經布滿了溝壑,但仍然是她記憶中的慈愛的樣子。
她小時候,經常跟著媽媽田詠德參加各種各樣的宴會,自然也對薑仁國很熟悉,每次見麵,她總是親切地稱呼他“薑伯伯”。
記憶中的薑伯伯,也對她十分疼愛,還說自己沒有女兒,想跟田詠德商量著讓田恬做他的乾女兒。
後來,田恬漸漸長大,兩家人還想要撮合田恬和薑潤謙在一起聯姻。
田恬和薑潤謙算的上是青梅竹馬,卻互相沒有好感,這件事就隻能作罷,但這絲毫不影響長輩對她的喜歡。
兩家人之間發生的種種溫馨的事情,此刻忽然湧現在腦海。
這聲熟悉又久違的聲音,在異國他鄉聽到了,讓她驚訝萬分。
她的瞳孔微微瞪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這驚訝很快就被一種複雜的情緒所取代。
她的目光開始變得閃爍不定,仿佛害怕被看透內心的波動。
她輕輕地咬了咬下唇,猶豫著是否應該回應。
然後,她做出了一個決定,開始故意閃躲著那道目光,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對不起,您認錯人了。”
她的聲音低沉,表情看不出一絲波瀾,帶著工作人員特有的謙和冷漠。
此刻的她和以前相比已經是判若兩人,薑仁國的確是沒有認出她,隻是看到了背影有幾分相像。
他遲疑了半秒,才訕訕地說“抱歉,那可能是我認錯了。”
田恬微微頷首,轉身快速離開。
雖然她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心裡卻早已翻起了滔天巨浪,加快了腳步走到了沒人的角落,靠著牆壁,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田恬。
她都好久沒有用過這個名字,從她決心換個身份生活的時候,就決定忘記這個名字。
就像忘記過去經曆的一切。
可是,再次聽到故人叫起這個名字,她的心還是平靜不下來。
……
會議按時開始,薑仁國作為被邀請方,坐在靠前的位置,仔細地聆聽著主辦方和嘉賓們的真知灼見。
會場的氛圍十分肅穆,圍繞著經濟發展和跨國合作等主題展開,台下坐滿了人,大部分的商人來這種場合都是為了結識人脈,擴寬自己的業務。
可薑仁國的目光卻在那些隱匿在人群裡的安保人員身上掃來掃去。
難道剛剛真的是自己眼花了?看錯了人?
可是田恬那丫頭是他看著長大的,怎麼會認錯呢?
要不然就是世界上真有長得那麼相近的兩個人。
他衝身旁的助理低聲吩咐著“去查一查編號709的那位女安保人員的底細,注意,要隱蔽一些。”
“好的薑總。”
一小時後。
會議進入了中間休息的階段,可以用一些簡單的茶歇點心。
田恬帶領的安保團隊則更加專注了起來,緊緊盯著現場的人群,生怕出什麼亂子。
白邵丞雖然已經洗白了自己,但是這種大型場合,他從不出麵,而是有專門的代表,作為他的眼線出席。
而今天出席的這位代表,也是一位華國人,此刻正在點心台旁,跟薑仁國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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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表情放鬆,言笑晏晏。
田恬的眼角餘光瞥見了這一幕,心裡湧起了不祥的預感。
白邵丞派來的人,做的任何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靠近薑仁國也必定是有所圖謀。
她想了想,還是默默地走到了兩人的身後,豎起耳朵聆聽著兩人的談話。
果不其然,除了恭維之外,那人利用了自己是華國人的身份,偽造了自己的背景,自稱姓胡,並沒有表明自己和白邵丞之間的關係。
表麵上是在和薑仁國套近乎,實際上,是想讓薑仁國投資進白家的產業。
那些產業任憑任何人去看都沒什麼問題,隻有了解內情的人才會知道,這隻是白邵丞拉攏人心的手段。
他的野心,是想進軍華國的巨大市場,重操舊業,換湯不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