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等了兩刻鐘,他們才等到後續趕來的大部隊,而在與那位高承議彙合之後,趙無咎仍舊拉著他們在原地等了很久。
前後加起來,他在這個地方待了足足半個時辰,可能還不止。
等了如此之久,看看天色,說不定就要到午時了,很多挽郎都已經等得不耐煩了。若非有禮部的高承義強壓著,很多人說不定又要甩開大部隊,獨自前行了。
因為與趙無咎相熟,而且同時也等得有些無所事事的鮮於叔明便湊了過來,悄聲問道“無咎兄,剛剛不就是遇到了一夥剪徑的強人,以你的身手,隨手不就能把那些人打發了,為何還要在此地等待如此之久?是有什麼不妥之處?”
如果是旁人提問,趙無咎或許會懶得回答,可偏偏問的人是鮮於叔明,他對於這個出身新政鮮於氏的世家子,感官還不錯。
“你看看這些東西。”
趙無咎說著就張開手掌,將攥著的那幾枚箭簇示與了鮮於叔明。
“這些箭簇怎地如此奇怪?”
“奇怪吧,這種‘鏟形簇’一般可見不著,這是一種專門狩獵大型猛獸的箭簇,它之所以被打造成這個樣子,就是想要射中猛獸之後能夠擴大傷口。”
“那這種箭簇上麵怎麼還有鏤空?”
“鏤空是為了給箭頭減少一些重量。這樣一來,箭矢不僅能飛得更遠一點,射這種箭所需的弓拉力也能更少一些。”
一來二去,趙無咎就將這異形的“鏟形箭”的奧秘,講給了鮮於叔明。
後者聽得嘖嘖稱奇。
“無咎兄,這麼說來的話,這箭簇想必是得單獨定做,而且造價也不便宜吧?”
趙無咎明白他的意思,點點頭道“用這種弓箭的人必定出身富貴,一般的獵戶根本不會用這種箭,隻有時常能夠參加圍獵這種活動的人才會在身邊常備。
巧的是,那夥‘剪徑的強人’你也見過,雖然他們蒙著臉,但我若是沒認錯,為首的強人頭子正是那日咱們進城時飛馬狹彈的那個輕薄公子。”
鮮於叔明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怎麼會是他?”
他本來想問那位開府儀同三司的神丘道大總管之子,怎麼當上攔路賊了?
可轉念一想,這根本沒有半分可能性。
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那位輕薄公子薛承譽本來就是來打獵的,隻不過恰好碰到了趙無咎他們。
可問題是簟蒲宴的正主還沒來呢,那位澤王殿下李生金還未到駕臨北邙山,你一個受邀的賓客就開始自行帶人打獵,這未免也太過心急了,妥妥有失風度。
而且,誰家好人打獵時還用青巾蒙麵?除非你是想乾什麼壞事。
“他想要提前獵殺一些獵物,特彆是那些猛獸什麼的,好叫那位澤王殿下一會兒無獵物可射殺,下不來台麵。”
北邙山盛景雖好,可圍獵這種事情哪能保證次次都有大的收獲,更何況現在還是白天,那些猛獸基本都不會出來。
可是,因為像今日這場簟蒲宴之前又必須進行射禮,所以那位二皇子殿下。肯定提前叫人在獵場裡備好了一些“收獲”,到時候放出來供人圍獵。
總算,經趙無咎的點撥,鮮於叔明總算是猜出來薛承譽的之所以這樣做的目的。
“所以我們得耐心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