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羅禰婆寐獨自一人,從精舍內走了出來,身後一個人都沒有。
論欽陵的視線在這並不寬敞的精舍裡,來回找了不止一圈,也是沒有看到本該有的女人。
“施主請了。”那羅禰婆寐側過身,伸手邀請論欽陵進入自己的精舍。
論欽陵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天竺僧人隻見,其人膚色黧黑,黃發卷須,身上披著一件袒著一條臂膀的粗布僧衣,臉上一副不悲不喜的表情,令人看不出他的真實情緒。
這位蕃國大論之子,在門口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便走進了精舍。
過了足足一個時辰,論欽陵才帶人離開了這間精舍。
此時,論欽陵不僅眉間已經點了一顆象征著修習“瑜伽士”功法的紅色朱砂痣,他那個名叫尼瑪的武士護衛,也被留在那爛陀寺,作為方便與那羅禰婆寐交流溝通的傳聲筒。
從午正時分見到了那羅禰婆寐開始,到未時中回到迎賓館,除卻和後者密談的那一個時辰,論欽陵在外幾乎沒有任何逗留。
而且,在回到迎賓館之後,論欽陵便自稱閉門讀書,不去見任何客人。
…………
“孺子可教也。”
過了足足十幾日,國子學一間退室之內,看著“剛剛出爐”的一份《尚書》手抄稿,江左大儒、前中書令、現任的國子學祭酒罕見地對趙無咎表揚了一句。
同時,這個老頭也暗自心道“果不其然,老夫的想法是對的……”
談完了手抄稿,郭元朗又專門提出其中幾篇,讓趙無咎背誦並釋義。
結果趙無咎回答得相當不錯,不僅背得一字不差,對於經義的理解也是沒有半點疏漏,頗合他的心思。
“……老夫這輩子就用心教導過兩人,一個是太子殿下,另外一個便是這個被那個‘怪老道’推薦來的小子了。
隻可惜,太子殿下身份高貴,罰寫罰抄之法不適合,所以隻能在這個趙小子身上一試。
彆說,確實有效果。
還不到一個月,這個小兒不僅幾本經義就已經基本、背熟背會了,連寫的字都可堪入目了。
因材而施教,聖人誠不我欺。
以後還得繼續……”
得到這個老夫子的表揚,趙無咎如果說不暗自竊喜,那就是在自欺欺人。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不會因此而覺得,從此以後天天抄寫經義會是一件樂事。
原因也很簡單。
他之所以能熬過郭祭酒的特訓,除了自己天天筆耕不輟,更多還要感謝係統給力。
十日之前,第一次寫禿嚕了一隻筆後,係統技能那欄裡麵,終於多出了一個名為【博聞強識】的詞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