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座之人始終麵色如常,麵上帶著一絲淺笑,絲毫不受眼前兩人情緒影響。
他這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讓一旁的大長老心中有了底氣,搖擺不定的態度逐漸穩定。
此時看向二長老,亦有了規勸的資本。
“如今天蕩山要道,想必已經被那四家封鎖,那個人縱使實力強橫,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突破封鎖也並非易事。
更何況,得不到消息,往往就是最好的消息,這個道理二長老難道不清楚麼?”
聽到這個解釋,二長老腳步微微一頓,此時回頭望向大長老,眉頭輕佻道
“你的意思是,那人已經混入了四大勢力之中,伺機而動?”
而大長老此時,則隻是輕撫胡須,回以傻笑,學著主座之人的模樣。
天蕩山腳,八方人馬陸續彙聚於此,大多是騎馬而來,但也有少部分身份特殊之人,是乘坐攆轎馬車而來。
因此沒有人回去在意人流之中,一輛並不起眼的馬車。
“籲——”
隨著車夫一聲吆喝,馬車就此停下,而他也順勢跳下馬車,拍了拍身上的塵沙。
“老爺小姐,咱們到了!”
原本為了順理成章,而臨時改換的身份,伴隨著這一聲吆喝,立時吸引了不少目光。
下一刻,一名身材壯碩,卻是員外郎打扮的中年男子,自馬車之上而下,被一名妙齡女子攙扶。
“還是二丫頭懂事,你這妮子怎麼也不知道關心一下我這身子骨?”
中年男子顫顫巍巍,自馬車之上而下,此時舒展了一下筋骨。
其如今麵色蒼白,做不得假,一眼看去便是有病在身。
而因為今日乘坐馬車轎攆之人,要麼實力強橫,要麼背景不俗,可這一對父女看上去卻顯平庸。
立時便引來了一些江湖客的唏噓。
雖說這山腳大路頗為寬廣,但這樣一輛馬車堵在路中,還是會有些許影響。
尤其是那些騎馬而來的江湖客,其中不乏覺得稱作馬車轎攆而來者,矯揉造作。
可先前那些人並不好惹,如今見了這一對父女,自然找到了宣泄口。
於是朝其打量的同時,出聲譏諷道
“咱們這天蕩山之約,可是江湖盛事,不是什麼商賈貿易之所,來得可都是五湖四海的江湖人
瞧這一對老弱病殘,難不成是來這裡遊山玩水的?”
那人說話的聲音不小,雖然沒有施加內息,但也絲毫沒有收斂。
一眾路人,大多無視,但也有少部分人得到了共鳴。
“就是,咱們這盛會,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參加的,更何況”
說話之人譏諷的同時,再度朝著那一對父女望去,目光卻是停留在了中年男子身旁,攙扶他的妙齡女子身上。
立時眼前一亮。
女子一身青衣,靈動之中帶著幾分稚嫩,在這些江湖人眼中,自有一股出淤泥而不染的意味。
“喲,好俊的妮子。”
隨後,便有人想到,這中年男子方才是喚身邊的女子為二丫頭,二丫頭尚且如此
那大姑娘
於是,紛紛朝著馬車望去。
可下一刻,當他們看到馬車之內,走出的素衣女子,樣貌平平,毫不起眼之後
自是大跌眼鏡,頗為失望。
更有心性差者,當即出聲
“原來是個醜八怪,怪不得沒臉見人!”
馬車之內後走出的女子,其實隻是樣貌平庸,卻說不上醜八怪。
他們之所以會如此想,全然是因為對比二字。
因為那青衣女子的樣貌,輕易便對馬車內的女子有了期望,提高了標準,而當事實無法滿足期望之時
自然發作。
這幾人說話的聲音不小,足以讓那父女三人聽清,可是三人卻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一般。
尤其是那被稱作醜八怪的女子,麵上神色始終如常,沒有絲毫起伏。
這讓那說話的男子,更為不悅,更是借此判斷出,這父女三人果真是軟柿子,可以隨便拿捏。
於是再度出言不遜。
“看來不隻是個醜八怪,還是個麵癱,我若是有這樣的女兒,定會讓她好好藏在家中,不會帶出來嚇人!”
此言一出,父女三人沒有反應,反倒是先前跳下馬車的車夫,此時麵帶不悅。
他初出茅廬,本就不清楚,身後三人為什麼要臨時改換裝扮,同時偽造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