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意欲何為?”
半個時辰匆匆而過,穆清遠麵色如常,但語氣之中已滿是敵意,此刻持劍而立,劍指眼前背影。
這個半個時辰之內,自己換過七次路線,可眼前之人卻始終能夠以挪移陣法緊跟而上。
雖然沒有仔細算過,但如今方位距離最初蘇醒之處,怕是少說也有五十餘裡。
怎麼可能有人會提前將挪移陣法布滿方圓五十裡?
所以唯一的解釋,便是這人所用的並非挪移陣法,所謂陣法不過是幌子,做戲給自己看而已。
但可以確定的是,此人所修的絕非武道,一身修士氣機也的確是最低階的模樣。
因此眼前這個人,極有可能身兼數道,而他主修的體係未知。
“一百靈石。”
紫衣修士負手而立,此時微微側身,依舊是先前的那四字。
“靈石我身上沒有。”
這一次,穆清遠並未選擇轉身離開,因為她已試過無數次,自己無法擺脫此人。
而此人動機未明,且一直跟著自己,讓自己無法與十三他們會和。
一來二去之間,耽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無形之間加大了十三處境的危險。
所以穆清遠決定不再回避此事,而是想要開門見山。
但其實
解決問題的辦法,始終存在一條最優解,那便是直接動手,以武力讓對方失去行動能力。
但
“我不管,你若沒有靈石,我便跟到你有為止。
救你一個,讓我損耗頗多,至少十天半月救不了旁人,自然該從你這裡找補回來。”
紫衣人一路的“坦誠”,正是穆清遠遲遲沒有動手的主要原因。
她雖然覺得此人動機不純,來者不善,但卻一直是在逼對方出手,而非主動出手。
其原因,正是因為“良心”二字。
如若真有那麼萬中之一的可能,真是眼前之人出手相救,即便他的確有所圖,自己可以防範,但若出手殺人
終究是過了些,有違底線。
“耗損頗多?”
“是啊,我這一路相隨,耗損又多了幾分,所以你如今應該是欠我一百一十靈石才對。”
紫衣修士輕聲開口,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仿佛吃準眼前之人不會動手一般。
“我的耐心已然不多,你應該知道怎樣做對自己更安全。”
說話之間,穆清遠周身寒意湧現,秋水無痕劍上微光湧動。
可此時的紫衣人卻不知是有意還是巧合,竟然閉上了雙眼。
“你若是會動手,先前怕是早已動手。
但若當真是我瞎了眼看錯了人,你真是恩將仇報之輩,那我也隻能自認倒黴。”
紫衣人的話適時響起,掩蓋了其閉眼的事實,穆清遠雖有捕捉,但並未放在心上,隻是覺得一陣語塞。
此人殺不得,卻也不能任由他這個不穩定因素跟著自己,當即便是兩難境地。
最優解便是以秋水無痕劍讓對方陷入幻境
可偏偏此人,如今閉上了雙眼
“留下名號,這靈石我日後會還,但倘若你繼續跟來,後果自負。”
無奈之下,穆清遠給出最後通牒,倘若對方仍舊執迷不悟,她便將此人傷而不殺。
這已然是她能想出最好的折中之道了。
“姑娘這就說笑了,便是要留名號,也該留你的名號,畢竟日後是我去尋你,而非你去尋我。
否則今日一彆,天涯海角,若你執意賴賬,我又要去哪裡尋這份公道?”
“你”
穆清遠聞言語塞,但偏偏公道二字,自己放在心上,雖不會泛濫,卻也有自己堅守的底線。
“罷了,我姓葉名清,師承殘陽宮,你三日後至殘陽宮山門,一百靈石定然奉上。”
對於自己的身份,穆清遠當然不會吐實,但眼下說出口的身份,也不能算是完全虛假。
因為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自己的確是要以這個身份行走此間。
至於一百靈石
自己沒有什麼概念,到時去問武持軍便是了。
聽到殘陽宮三字之後,紫衣人的語氣立時緩和了許多,但隱藏在麵具之下的神色卻是不為人知。
“原來是殘陽宮的道友,久仰久仰,隻是有一件事道友說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