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小秋果然聰穎如舊,事已至此,我便也不再偽裝。”
說話之間,眼前之人身形虛化,一息之間身形樣貌皆有改變,從一個中年男子,已是化為了一名邪意青年。
而地麵之上,方才大庭廣眾之下上演暴斃一幕的“五叔”,此刻容貌卻是沒有發生一絲一毫的改變。
這一幕落在時芳從眼中,雖是見怪不怪,但心中卻生出了另一層想法。
“你果然是修士,而你並不是真正的五叔。”
時芳從此時鎮定自若,但心中卻不似這般。
雖然確定眼前之人肯與自己多言,必是因為此地還有什麼讓他在意之事,否則他早已動手滅口。
但自己實在不知,他究竟在意何事,所以此刻心中並無良策。
邪意青年並未開口回應這個問題,他隻是凝視著時芳從,上下打量。
見對方沉默,隻是看著自己,眼神不懷好意,時芳從背過身去,沉聲開口
“你既是修士,若想要滅口,將我們五人皆殺了便是,為何還要滅上元鎮之人?
這是否說明,你所忌憚之人便在我們五人之間呢?”
邪意青年聞言一笑
“嗬嗬嗬,到了這種時候,小秋還不忘記試探,當真是求生意誌頑強。
不過眼下我還有一些時間,倒也可以為你解惑。”
時芳從並不明白,對方所說的還有時間是什麼意思,亦不知他此刻沒有動手,究竟在等什麼。
但既然對方想要拖延,那自己便遂了他的意,隻是苦無破局之法。
“我沒有直接出手,並不是因為你們五人之中,有讓我忌憚的存在,而是因為你們五人當時所處方位各異
我隻能找到其中兩人所在,無法一網打儘,否則你們活不到現在。”
言至此處,邪意男子沒有再說什麼,因為以他對眼前之人的了解,覺得此女多半能自行推斷出真相。
畢竟此女沒有武功沒有修為,但若論推斷能力,卻是六人之中最強,便是自己也望塵莫及。
而時芳從也沒有辜負眼前這大敵的一片信任
她此時心中的確有了想法
對方說其忌憚之人,並不在自己五人之中,這一點應當沒有理由欺騙自己。
所以他需要自己發出信息,邀眾人會和,因為當時的情況,隻有自己出麵旁人才不會起疑。
可是方才驛站會和之時,自己是最後到來的,若此人想要滅口,大可將其餘四人一並擊殺。
而後守株待兔即可,這方才是修士作風。
可是他卻沒有動手,而是選擇等待眾人會和,等待東窗事發,等待四人追擊另一人而去。
所以他真正忌憚的人是
“你在忌憚那受了傷的中年人?可是他如今的戰力,根本威脅不到你才是。”
“哈哈哈哈,不愧是小秋,隻是你還不知道那人的真實身份,不知者不怪。”
邪意男子閃身出現在時芳從身前,一雙眼眸望向對方,確定此女並不是佯裝不知之後,方才接著開口
“那人是宗門子弟,雖非修士而是粗鄙武夫,但身上難保沒有宗門賜下的保命手段。
我等散修,自然不願與宗門子弟正麵衝突。”
邪意青年的話,讓時芳從恍然大悟,她立即明白了為什麼對方沒有第一時間動手。
原來他是忌憚武持軍身上有保命底牌,所以他才會安排方才的那一出戲,引禍武持軍。
如此一來,自己的四位朋友,便會為五叔報仇,對武持軍動手。
他便能坐山觀虎鬥,同時料定武持軍不是那四人的對手,等待後者爆發出底牌,他再坐收漁利。
隻是有一點自己想不通
那便是眼前之人,為何一開始是用五叔的樣子現身,這究竟隻是對方的一個小把戲
還是說,從一開始就有兩個“五叔”。
“眼下那四人皆去追擊宗門弟子,自是我現身的大好時機了。”
“不對”
聽到邪意青年這樣說,時芳從心中疑惑非但沒有消散,反而加劇,因為一個問題,再次縈繞心頭。
他既然忌憚的是武持軍,而武持軍如今已經離開,為什麼他沒有立即動手,而是要與自己廢話這許多?
他到底在等什麼?
他不殺自己,說明自己對他而言還有利用價值,可他究竟要利用自己什麼?
“嗬嗬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