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遠沉默。
好一會才醒轉過來。
“有沒有說為什麼要走?”
“不知道。可能是乾不下去了吧,你看這二期工程一直拖拖拉拉,自從上次在你家喝過酒以後,工程上的事他也不那麼強求了,你那晚說他什麼了?”
“沒什麼,他要走就走吧,反正他在我這裡也有些屈才。”
“還有一事想跟你說一下,工人們想加點工資。”高書丁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卓青遠的表情。
“我這外麵還有這麼多豬沒人喂,你看我可有時間替他們加工資?”
“他們有幾個說,豬都滿圈了,工資也不加,還不如去外麵打工。”
……
卓青遠特彆想發火,可是想想,還是忍住沒發。
屋漏偏逢連夜雨,自己現在是騎虎難下。
卓青遠心裡更加矛盾著,自己本是出來散心,結果撞上高家灣這糟子事,為了能夠證明自己,他連家都沒回。
如果這回再搞砸,不僅沒辦法告慰母親,更沒有顏麵回家。
妥協,對現實妥協,這是卓青遠現在能想到唯一的辦法。
在卓青遠擬定給工人加工資的時候,方平中離開了,而且他走的時候並未給卓青遠打招呼。
二期工地也一直停著沒再繼續,卓青遠每天和工人們一起裡裡外外喂著豬,打掃著豬舍,然後就是等待著這批豬儘快長大,能賣錢。
“嫂子,我發現最近這些日子,毛利哥往我們養豬廠跑的次數變少了。是不是大學生走了,就沒什麼好後怕的?”
卓青遠一句話便把金巧說得臉色漲紅。
“他這人最沒出息了。”
“人家那是在乎你,這也怪我給他找不自在。非要弄個大學生過來,還把你們倆安排在一個辦公室裡麵,換作我也不放心。現在好了,大學生走了,毛利哥也該放心了。”
“虧他想得出,人家大學生沒見過世麵?能看上我?”
“那可不一定,蘿卜白菜各有所愛。有人喜歡大姑娘,也有人喜歡花俏婦。羅翠娟那麼潑辣,毛利哥還不是拱得歡實。”
“去你的,哪壺不開提哪壺。說起來頭頭是道,你一個黃毛小子,懂得什麼叫喜歡,什麼叫愛嗎?”
“我都結過婚的人,還懂不了這個,論起來玩花點子,我不一定比毛利哥次,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你結過婚?真的假的?”
“你什麼時候見我說過假話?”
“那你為什麼不回家?也沒見你老婆來過,像你這樣子的,要是真結過婚,要說不想老婆我可不信。”
“跟人跑了?”
金巧被卓青遠的話嚇了一跳。
她以為卓青遠在是開玩笑,她看了一眼卓青遠,發現他表情嚴肅,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都是過去的事,為這事我兩年沒回過家。哎呀,被人拋棄的滋味真不好受。以前是被女人拋棄,現在連男人也拋棄。你看我這人,天生就是賤命。”
“何必說得這麼悲慘,也該回去看看的,家裡人肯定都盼著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