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遠覺得實在無趣,隨即關掉電視。
可是他睡不著。
起床,抽煙。
繁雜的生活瑣事交織在一起,讓他的煩躁情緒越來越濃,最後他重新套上衣服,鎖上門。
接著再次發動車子,一個人深夜開車去縣城。
縣城也沒有他消解的地方,他隻是想找個地方吃點,喝點,哪怕隻有他一個人。
村裡不了這樣的地方,鎮裡也沒有,縣城或許能找到深夜營業的路邊攤,或是排檔。
與回家時的想法不同,此時的卓青遠,正殷切地盼望著能與劉懷軍撞上,然後酣暢淋漓地打一架。
卓青遠開著一輛幾十萬的車,停在街邊的窩棚旁,一個人抽著煙,點著啤酒,幾碟小菜,慢條斯理地喝起來。
“老板,過來一起坐會。”卓青遠看到排檔的老板無事,喊著他和自己一起喝一杯。
“就一個人?”老板一邊給卓青遠上菜,一邊問著。
“不是還有你嗎?坐下來歇一會。”卓青遠一邊說一邊掏出香煙遞上去。
在聊天中卓青遠得知,排檔老板是專門做夜市的生意,一直營業到下半夜。而他的客戶群體又都比較穩定,正是對麵洗浴中心和車站的旅客。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老板也是個碎嘴子,時不時地去炒個菜,弄個麵,隻要停下來就跑到卓青遠跟前繼續坐著。
兩人形似老朋友,實則第一次認識。卓青遠也剛好需要個酒搭子,也不介意。
“像我這樣奇怪的客人多不多?”
“到我這吃飯的都是趕腳客,囫圇吞棗地吃幾口就走,你這樣的真不多見。”
“生意怎麼樣?晚上的生意是不是比白天更好些,沒有競爭,客人也沒得選。”
“時好時壞,一言難儘。有時一趟車下來幾十口人擠在一塊,有時等一夜也不見得賣出兩碗飯。年前下大雪那天,整整熬了一晚上,就兩個人吃飯。”
年前下大雪,讓卓青遠心頭為之一震,不就是羅辰出事的那晚嗎?
他清楚地記得,那天晚上我從酒店下來找吃的,外麵下著大雪。
想到此節,卓青遠忍不住地左右望望。攤點前麵的主路對著火車站,是條主乾道。路的另一端,剛好經過市民廣場的工地。
卓青遠突然想起了什麼,然後若無其事地問道“下大雪沒人很正常,估計是坐車餓的不行,要不然誰會冒著大雪,冷嗬嗬地蹲在這吃飯?”
“不是車站的旅客,開車來的,跟你一樣怪兮兮的。”
“我哪裡怪了?”卓青遠故意問著。
“大半夜的開車出來嘚瑟。”
“他們也開車?”卓青遠繼續問。
“嗯!兩個人冒著雪也不知道乾得啥?開著車還踩著一腳泥,在我這吃了兩碗麵,然後又一溜煙地跑了。”
卓青遠沒再追問,他心裡已經有底。這兩人八九不離十應該是到工地埋屍的,既然是兩個人,就一定不會是羅辰。
問到這裡卓青遠就不再說什麼,原先的疑慮已經得到確認。他不是辦案民警,更不懂什麼偵查手段,判斷不出細枝末節變化的區彆。
但他相信,羅辰的案子有貓膩,他是被人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