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岩石夫婦討厭原先的祁同偉的原因,也正是這個原因。
輪到祁同偉自己當領導的時候,做的選擇還是相同,這就是人性啊。
不管怎麼說,升了官,還是值得高興的事情,祁同偉忍著激動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關好了門才無聲得揮拳慶祝了兩下。
還不能這麼激動,任職文件還沒下來,一切都還沒有塵埃落定,要鎮定。
但是邁出這一步,也算是真正脫離了前世的藩籬,回想起漢東省的種種,祁同偉還是忍不住為自己長長歎息一口氣,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前世被侯亮平等等一批權貴打心眼裡瞧不起,等再次回歸漢東的時候,再是什麼樣子,那就走著瞧吧,正如那本名著裡的名言一樣。
祁同偉轉身在抬頭印著江北新區的信紙上寫下那本名著的名言。
早歲已知世事艱
仍許飛鴻蕩雲間
一路寒風身如絮
命海沉浮刻獨行。
我的路,要靠我自己去走出來,失去的個人尊嚴,忘卻的組織信仰和失去的自我,都要自己找回來,能重新回到過去真是太幸運了,也許那神奇的春秋蟬真的在冥冥中存在,幫了自己一把。
收拾好心情,祁同偉又開始了忙碌的工作,作為上位者,他必須時時刻刻保持鎮定。
祁同偉走到了營商辦的辦公室裡,想找李聰商量事情的時候,那名海歸的乾部正在裡麵煩惱,一旁的幾個青年乾部正在和他討論,幾人見到祁同偉之後突然就停住了所有話題,都站了起來打招呼。
“不用在意,你們剛剛在聊什麼?看你愁眉苦臉的樣子,我都擔心影響了我交代的工作,說出來聽聽,也許我能幫點忙。”
旁邊幾名青年直接就鴉雀無聲了,哪怕祁同偉讓他們說,他們也不敢多說無關工作的私事,誰知道領導是不是開玩笑的,伴君如伴虎不是開玩笑的,領導就是領導,哪怕嘴上說得再好聽,心裡有了彆樣的看法,雖然不會像古代那樣動不動就殺頭了,還是會直接影響到個人前途。
不過海歸小乾部卻沒有這種顧慮,可能他成長的環境不一樣,一些職場潛規則還沒開始學,講話非常大膽,也是祁同偉欣賞他的一個點。
海歸小乾部叫葉標,他聽祁同偉這麼說,直接開始講述了起來,一旁其他幾名乾部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可能心裡在想領導怎麼可能真拿你當朋友,這孩子讀書讀傻了。
“區長,我是煩我自己家裡的事情。
我父母都在幾千公裡的外地經商,還時常要去國外。
老家也就是周石街道那邊的自留田就疏於打理,前幾天我回家一看。
好家夥,鄰居在自己家田地上蓋了新房,起碼有幾十個平方是占了我家的田,連過去的界限石頭都被挖掉了。
我想找他們理論,他們根本不怎麼理會我,我說報警,警察過來也是活活稀泥,說什麼曆史遺留問題,他們也搞不清楚。
去村委會找村乾部主持公道,村乾部們說得很好聽,但是說的話還是讓我不要鬨了,隨便拿他們點錢就算了。
農村的事情,我在發達國家學的法律根本用不上,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祁同偉聽完麵帶微笑,像是他們的朋友一樣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一旁的女乾部趕緊倒上茶。
“謝謝,先放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