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爭從清晨打到中午,雙方都較勁憋著一股勁兒。
這時候,左右兩軍的廝殺戰場,已經從巷戰轉移到自己後方,逐漸形成包圍的趨勢。
沙流和沙烈硬是憑著自己滿血一個人擋住了大部分蜥蜴兵,殺得左右兩軍節節敗退,身後的士兵跟著各自他倆殺得蜥蜴人不斷退後。
蜥帥渾身都是傷,全身是血,一直和他纏鬥的沙流也好不到哪裡去,直到現在他也沒明白,為什麼沙流招招拚命,絲毫不在意受傷,甚至為了保護手下不惜用身體去擋住自己的長槍,一條胳膊都被刺穿,幾乎報廢,還化成水龍蛇不停阻攔自己。
沙烈情況更糟糕,尾巴都被斬斷一截,血流不止,連站都站不穩了,不得已變成了火蛇,明顯看到尾巴比之前短了一大截。
蜥帥和蜥藏都想不通,他們這些貴族不是都很惜命嗎?
拚命的事情讓手下去做就好了啊!領導坐享其成不就好了?
二蛇的拚命不是沒效果的,好幾次用自己的身軀擋住敵人的刀劍,換來的是士兵數量的留存,士氣大漲。
那些士兵看著長老們為自己這樣的小兵擋槍,身受重傷,怎能不感動?
一個個被激發血性,不顧生死的衝上去,殺一個不虧,殺一雙賺一個。
將軍奮勇,三軍用命!
原本左右兩側士兵的差距漸漸地被拉平,還有反超的跡象。
蜥蜴人輸了,還有退路,蛇人輸了,家就沒了。
他們都懂!
蜥藏和蜥帥到底吃了等級的虧,昨晚又有負傷,可還是咬牙堅持,漸漸的支撐不住了。
“將軍!要頂不住了!”
蜥八看著自己身後的士兵一個個的倒了下去,中軍又遲遲攻不下宮牆,幾乎快被包圍住,心急如焚,一計橫掃千軍砸在沙萬石胸口,兩百多斤的筋肉蛇人直接被砸的飛了出去,連帶著旁邊掠陣的素問也被彈開。
沙萬石被砸到了被吐息噴裂的那片牆,連帶著宮牆一起被砸破,摔在了宮殿內。
至此,宮牆被打破了缺口。
蜥八眼睛一亮,沒有乘機進攻
大聲喊道:
“蜥帥!準備好了沒?把那些蛇都押過來!”
蜥帥聞言,一個失神,被水龍蛇一下咬住了胳膊
“啊!!”
一劍逼退水蛇,一大片血肉被帶走。
“參軍!”
聽到他們的喊聲,素問心中咯噔一聲。
不多時,就見後方蜥帥的參軍領著一支不過十餘人的小隊,押著上百蛇人百姓稀稀拉拉的走了過來。
有老蛇人,稚童蛇,女蛇人;一時間哭聲,罵聲,和喊殺聲摻雜在戰場上,尤其突兀。
蜥八看到了,張口狂笑:“來得好,看見了嗎,把武器都放下!”
雙方在這一刻,停手了。
蛇人一個個怒視著蜥八,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蜥八命令剩餘的軍隊向自己靠攏,用百姓當擋箭牌,一個個站在蛇人百姓身後。
“蜥八!你卑鄙!”
看著他們以百姓為要挾,蛇人一個個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紛紛朝著聖女靠攏。
原本即將形成的包圍局麵,又變成了兩軍對峙。
“卑鄙?本將就當是你們對我的誇獎了。蛇人們,你們的密道的確很妙,讓本將吃了大虧,可本將也不是吃素的,你們能利用密道偷襲,本將也能反其道行之,本想從後方打你們一個措手不及,沒想到發現了了不得的收獲。”
三位長老都來到素問身邊,每人都受傷不輕,沙烈還是靠親兵攙著,但一個個對著蜥八瞪著眼,大罵無恥。
看著跪在蜥蜴人前麵的百姓,素問內心百味雜陳,這是她第一次碰到這樣的選擇。
相較於整個族群的興衰,一百多百姓,確實算不得什麼。
可她無法麵對這些手無寸鐵的族人一個個害怕的神情,不敢麵對他們的眼神,不敢聽他們哭泣的求救。
她有心無力
“如果是父王,他會怎麼做?”
蜥蜴人可以不在意他們的性命,她不能。
蛇人族能從勢弱堅持到現在,依靠的是全族的力量。
“為什麼還有沒撤離的族人?!”
素問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可沒人能回答她。
現在這種情況問了也沒意義。
她知道
但心頭這股怒火如何宣泄,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