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達斯想要徹底斷絕赫爾菲蒂的那些想法,嘴角拉平,眼裡的溫和被遮掩下去。
麵上神情不複從前的溫柔,努力將自己偽裝成威嚴“凶惡”、堅決不會為任何事情動搖態度的教導者。
“赫爾菲蒂,你對愛情並不理解,不應該將那些事情隨意地掛在嘴邊,更不應該將那些話對我說。”
“從追隨光明神開始,我就在心中下定決心,這一生身心都會奉獻給信仰的光明神,情愛與婚姻,從不在我生命裡的考慮範圍內。”
“我也一直拿你當學生,有時甚至會將你當女兒看待,從來都沒有將你放在愛人位置的想法過。你想要的去做的那些,是不對的,是錯誤,是罪惡。”
“以後不要再那樣做了。要是有下次......”
路西達斯沉默著,思考有什麼東西可以讓赫爾菲蒂忌憚而再不邁出那一步。
他這次是想要徹底掰正她的思想,就絕對不能心軟。
幾秒之後,他緊緊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說出了懲罰:
“要是有下次,我會送你到告解室懺悔自己的罪過。”
告解室,是一個小小的、透不進半點光、黑漆漆的屋子,一般隻會同時容納兩人進入。
一邊是闡述自己罪行的信徒,另一邊則是傾聽的主教或者神父,中間隔著一道簾子。
裡麵空間狹小,像是一個框著人的木盒子,關上門,滅了燈,連空氣都好像會變得稀薄起來。
如果神父主教不在另一邊做安撫者守護,在無邊的安靜與黑暗中,回想自己的罪過做過的錯事,著實是會讓人覺得害怕的。
無論怎麼樣,路西達斯也不可能對赫爾菲蒂做出一些身體上的懲罰,思來想去,可能也就這個懲罰能夠給她帶來些害怕的情緒,讓她計劃止步。
隻是,想到將赫爾菲蒂一個人丟到那樣的環境中,放到那樣的處境中,他心裡不太舒服,胸腔處的心臟泛起隱隱的心疼。
因而當懲罰說出來,路西達斯將桌上處理好的東西簡單收拾來往旁邊一推,直接離開。
不快點離開的話,他都怕自己看到赫爾菲蒂的臉,看到她的眼睛,就會覺得自己的話太嚴厲,說的懲罰太嚴苛,自己的行為做得太狠。
甚至,忍不住心軟,將自己說出的話又收回來。
那就太不妙了,極有可能會助長推進得赫爾菲蒂後麵的舉動更加肆意。
路西達斯想到這種可能,狠狠心離開了書房,將她一個人留在身後。
他想,自己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赫爾菲蒂知道了自己的態度,以後應該不會再明知故犯了吧。
恢複赫爾菲蒂未被魅魔本性吞沒的從前,讓生活平靜安穩,偶爾帶來一些小小的美好生動,是路西達斯最期待的以後。
可惜,事情並不如他想要的那樣發展。
赫爾菲蒂要是那樣聽話,就不會這麼多年來依然和布雷主教針鋒相對,還好幾次將他壓製下來。
更彆提她一點都不怕路西達斯,再嚴厲的話,傳到她耳朵裡,又會從另一個耳朵溜出去,根本就記不到腦子裡。
她行為沒有收斂,從羅曼蒂克的愛情寶典中學到的情話不要錢地往路西達斯身上砸,靠近親近的舉動也沒有減少。
路西達斯無數次將自己變成一個“瞎子”,當做沒有發覺她的所作所為,並不想真的實施他曾經說出的懲罰。
卻不想,這卻更加縱容了他。
好幾次之後,路西達斯終於下定了決心。
在赫爾菲蒂想要偷親他的時候,用光元素組成的繩索捆綁住她的手,將她帶到了教堂後某個小屋的告解室裡。
路西達斯將信徒告罪的一邊打開,將她送進去之前,還對她說:
“赫爾菲蒂,如果你願意承諾以後不再那樣做,我們還能像從前那樣,你也不用待在這樣狹小黑暗的小屋子裡。”
對此,她的回答,是趁著這個接近的距離,踮起腳尖,朝著路西達斯的嘴唇靠近。
即便路西達斯反應很快,往後退了退,下巴處也還是傳來了濡濕溫熱的感覺。
那是赫爾菲蒂嘴唇留下的印記。
路西達斯心臟猛地一縮,手想抬起來擦掉下巴上的異樣感覺,又怕觸碰到上麵會帶來更多的奇異感覺。
最後,手落在了赫爾菲蒂的肩膀上,用巧勁將她送進了告解室裡。
“什麼時候承認那是錯誤,並且決定以後都不會再做同樣的事情,搖裡麵的鈴鐺,我就會帶你出來。”
關上門前,他還對著裡麵說道。
小木門被輕輕關上。
路西達斯離開了這個房間,就近尋了個無人的房間進去等待。
等待鈴鐺聲響,等待回去將赫爾菲蒂帶出來。
赫爾菲蒂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懺悔,認罪,承認那是錯誤?
為什麼,她從始至終都不那樣覺得。
赫爾菲蒂也從來沒將路西達斯真正當老師、父親、引導者看待過。
她才不要認錯。
雖然這個小屋子真的讓人感覺不舒服,狹小的屋子被放置在空曠的環境裡,更增添了幾分陰森寒冷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