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赫爾菲蒂的尾巴。
遊動的時候,偶爾還能感受到尾端的愛心尖尖碰到手臂肌肉時帶來的戰栗感。
路西達斯使用的光手在半空中停了幾秒。
很快,在感受到那條尾巴要往更隱秘的地方而去時,光手再次行動,用巧勁控製著尾巴又不會太用力傷到它。
抓緊後,在它沒有反抗能力之後,將它從手臂上脫離下來。
長長的尾巴也被從衣袖中抓了出來。
路西達斯的雙手一恢複自由,抓著赫爾菲蒂尾巴的光手立刻在空中破碎,消失。
“赫爾菲蒂。”
他按住赫爾菲蒂的肩膀,抬頭,將唇瓣從纏綿的狀態中分離出來。
唇上濕潤滾燙的感受還久久地停留在上麵,路西達斯控製著自己不要去擦拭,在兩人身邊點起兩個光團小燈。
在兩人都不需要燈光照明的情況下,點起了燈,照著兩人的眼睛。
路西達斯眼睛裡的柔和、寬容、仁愛等等情緒全都消失不見,隻留下像是判官一樣的莊重嚴肅。
燈光是將這些情緒放大到赫爾菲蒂眼前的最好工具。
“赫爾菲蒂,看著我的眼睛,跟著我的話,重複,認識你所行所為的錯誤。”
“你將我當做老師長輩一樣敬愛,親吻與無視身份的親近都是錯誤的,是罪惡的。”
他是說服赫爾菲蒂,也在告訴自己。
路西達斯努力將親吻代表的意義忽略,將重心放在了自己一開始進到告解室的目的上來。
再者,如果她能認錯,承認自己的行為是不對的,路西達斯也能順勢掩蓋掉在告解室發生的一切,再次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他現在心神太亂,沒有發現,這樣無意識的縱容,是對其他所有人都沒有過的態度。
再寬和的神父,都不會連續好幾次忽略擺在眼前的錯誤。
但路西達斯卻強行沒去管那個異樣,隻想著讓她認識到錯誤,好從告解室裡出來。
赫爾菲蒂被過分的饜足迷失了理智,還表現出了一種像是飲酒一樣的醉醺醺暈乎乎的狀態。
她隻記住了路西達斯的最後一句話,帶著疑惑地重複了遍。
“是罪惡的?”
路西達斯忽略她語氣上的不對勁,繼續引導,每一個字咬音都很重,像是想要將它刻入赫爾菲蒂的腦海裡,也刻入自己的腦海。
“你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今日一切種種都是意外,以後不會再犯。一定,不會。”
“不、會?”
赫爾菲蒂跟著念,在路西達斯就要這樣勸說自己勸說成功她時,女孩驟然清醒一秒。
“會,會再犯!”
再次嘗到美味,瓦解了她之前做下的決定。
不再犯?怎麼可能。
路西達斯心用力跳了兩下,再次引導她。
但這一次,不管他怎麼引導,她都沒有鬆過一次口。
進入告解室,不懺悔的人不能出去,這是教堂一直都有的規矩。
路西達斯沒有辦法達成引導她認錯的目的,也沒有辦法在她怎麼都不承認的情況下說服自己“第二次的親吻也是意外”。
他的心緒又太過混亂,無法繼續與赫爾菲蒂繼續待在一起。
隻能趁她還不那麼清醒的時候,將她重新放回信徒應該待的那一邊,將懸掛的鈴鐺取下放在她掌心。
“赫爾菲蒂,如果你想從告解室出來,認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對,搖響鈴鐺。”
這次說完,不等赫爾菲蒂給出回複,路西達斯就離開了告解室,也離開了這個房間,甚至離開了教堂。
他在教堂後不遠處的一片森林裡,獨自徘徊,調解心中的混亂。
不為理清楚,隻為將心裡的混亂絲線直接剪斷藏在黑暗的最深處,不讓它再出現。
夜色越發濃鬱,深沉的墨色飄蕩在林中的每個空間,像是準備將進入的每個人都吞噬掉。
路西達斯在沒有光的森林中踱步,心神恍惚。
雪白的衣角蹭過林間帶著露珠的草木,給衣袍一點一點增加上重量。
而衣袍的主人,卻是感受不到分毫。
他在裡麵待了許久,直到鐘聲又敲了一遍,才察覺到時間的流逝。
已經很晚了,告解室發生的事情也被他用時間完美掩埋在記憶深處,不會再輕易引起情緒上的波動。
是時候回去休息了。
等到明日太陽照常升起,明亮耀眼的光輝照耀在整個世界,一切都將恢複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