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赫爾菲蒂說的兩個要求,路西達斯陷入了短暫的遲疑中,眼神裡也是很明顯的猶豫不願。
他這副模樣正是赫爾菲蒂想要的。
要是答應得太快,她還覺得自己要求難度太低了呢。
就現在這樣,赫爾菲蒂也覺得不夠,她雙手交叉攔在胸前,下巴微抬,給之前提出的要求增加難度。
“皇冠,必須是你親自送到我的手裡,不能有一點破損的痕跡。”
“我要的玫瑰園,裡麵至少要有五種不同種類的黑玫瑰,而且,每一支玫瑰,都必須由你親手種下,不能用魔法作弊。”
“不做完這些,你不能再靠近我。”
赫爾菲蒂態度十分強硬。
她昨日吃飽,並不急迫需要他的身體。
所以,“不能靠近她”這之類的話,她說得很輕鬆。
在為難路西達斯這件事上,她十分的認真。
兩個要求,都是非常的艱難。
前者,聽上去十分簡單。
在愛爾多拉時,赫爾菲蒂還戴著皇冠,回到教廷後,就失了蹤跡,而這期間,唯獨她與路西達斯一直待在一起。
“消失的皇冠”的蹤影,路西達斯知道得再清楚不過。
他絕對可以將它帶回來,但皇冠來自於賽拉斯,他的情敵,赫爾菲蒂差一點的未婚夫。
將情敵送的東西找回來還給赫爾菲蒂,那滋味......嘶,路西達斯絕對會被醋淹沒的吧。
在腦中幻想路西達斯將皇冠遞交給她的表情,赫爾菲蒂眼眸彎彎,得意地在心中道了句:“活該。”
而後者,就是聽上去都能知道其中的困難程度了。
習慣魔法的人,從來沒有乾過這種體力活的人,要親自一枝枝種下玫瑰,還要時不時更換品種,必定會手忙腳亂,勞累得四肢酸軟吧。
這就是對他昨日過分舉動的報複。
赫爾菲蒂想起某些丟臉的畫麵,眼中燃起的火光灼灼,咬著牙,聲音堅定再次重複:
“不完成條件不能靠近我,不能見我,不能親近我。要是你沒有做到那些事情,就違背我的話,我會恨你的。”
最後幾個字她說得格外鏗鏘有力,傳入房間的另一個人耳朵裡,變成了絕對不可動搖的大山。
路西達斯安靜地聽著她說完,許久之後,才艱難地道:
“如果隻滿足一個條件,可以見你嗎?隻是見麵,不做其他的。”
赫爾菲蒂想了想,兩個條件確實都很難,是從身體到心靈的不同困難。
她給出了模棱不清的回答:
“你先完成一個條件給我看。”
“好。”
路西達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床邊留下了一支小小的光玫瑰,離開了房間。
赫爾菲蒂將玫瑰捏起,看了看,立刻就知道了這支光玫瑰的用處。
上麵被路西達斯混雜了兩種魔法做出來的。
每一片花瓣,都被施了特殊的魔法,撕下一片,對它說話,就可以將消息傳到他的耳朵裡。
他做好了短時間內不再見到她的準備,也細心地考慮到了她會不會有什麼需要。
花瓣再用凝聚魔法一片片聚攏,形成了玫瑰花的樣子。
很漂亮,就算不用,擺在房間,也覺得裝點了房間,讓人心情也跟著變得愉悅起來。
不過,花瓣的片數並不算很多。
赫爾菲蒂對著上麵數了數,十八片花瓣。
如果她就是要吃什麼喝什麼都撕花瓣的話,少一些,算一天三次,這朵玫瑰最多就能堅持六天。
他沒有刻意地為了給她多一些跟他說話的次數,就將玫瑰花捏成很繁複臃腫的模樣。
是有自信不需要很長的時間,就能先完成一個條件嗎?
也或許,是他並不希望那麼久的時間,都無法與她見麵,才憑借本能將花朵做得簡單了些。
根據這個猜測,赫爾菲蒂捏了捏最外層的花瓣,心裡猜道:他準備完成的,大概是第一個條件吧。
不是覺得路西達斯吃不得苦,要是沒有任何的條件約束,兩個要求中他的選擇,赫爾菲蒂還會覺得有些難以判斷。
但現在添加了限製條件,不完成條件,就不能跟她見麵,事情就會變得緊迫起來,逼著他快速地做好決定。
那也是說,應該用不了幾天,等熬過心裡的建設,他就會帶著皇冠,主動地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了。
事情似乎如想象中發展,沒有幾天,路西達斯找她查看要求的履行情況。
又與想象中不同的是,她再見到路西達斯的時候,他出現的地方,竟然會是窗戶外。
——
那是一個很好的晴天。
外麵陽光燦爛,光線通過打開的窗戶照進房間,照在趴在床上看故事書的赫爾菲蒂的身上。
陽光照得人懶洋洋的,骨頭都變得酥軟。
赫爾菲蒂眼皮都變得越來越重,眼前的字都開始出現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