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家養的雞叫了好多聲,到了日上三竿的時候,某張寬闊的大床上,有兩個人,各自占據一邊,抱著被子依然睡得很沉。
一縷陽光不聽話,透過未遮掩結實的簾帳,照在了裡麵男人的眼瞼上。
有幾分刺眼,穿透了深沉的夢境。
穆少淵眼睫顫了顫,竟然覺得還未休息好並不想起床,往裡轉身,右手也跟著往裡側搭。
啪嗒。
落在床麵上,觸到了一點柔軟溫熱的溫度。
穆少淵立刻醒神,從床上坐起,低頭,看著還睡著的雲錦,又看了看跟她躺在同一張床的自己,苦惱地皺了皺眉。
皺眉代表煩惱、憋悶又無能為力。
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與雲錦相識,他就感覺自己皺眉的次數多了好多。
昨天的事情一股腦地塞進腦子裡,包括和雲錦搶床、打架,因為不分勝負停戰睡一個床的所有過程。
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情緒化了?
但不得不承認,也許真是昨天消耗的精力太多,穆少淵都沒有在睡夢中再見到眼中泣血的母親。
這一覺睡得相當好。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要對雲錦有什麼改觀。
穆少淵手遮住眼睛,在心底數三聲後,再睜開眼,又變成了從前淡漠冷麵的獄史司首領。
他下了床,找來藥箱,將翻倒的桌子扶正後,放在了上麵,才離開房間。
聽到房門傳來開合的聲音,躺在床上的雲錦也坐了起來。
在穆少淵手碰到自己的時候,她就醒了。
隻是很多事情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她才讓自己一直閉著眼睛躺著。
現在人走了,她也可以起來了。
雲錦掀開簾帳,穿好鞋子,走到桌前,看著上麵的傷藥發愣,又聽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
“誰?”
“小姐,是奴婢,碧玉。”
“進來。”
碧玉身後還跟著兩個身強體壯的小廝,他們低著頭,手裡各提了一桶水。
“家主特意囑咐奴婢送水進來洗漱的,小姐,可要奴婢伺候沐浴?”
雲錦想起昨天打架打得太累,頂著一身汗就睡了的事情,麵色僵了僵。
很快,情緒又被排解。
“家主是在隔壁浴房沐浴換的衣,專門將房間裡的浴房留給了您。小姐,原來你們真是相愛才成婚的呀。”
雲錦忽略了後麵的話,隻聽前麵的“穆少淵大清早也沐浴換衣”,感覺狼狽的事情有人一樣在承擔,也就沒那麼尷尬了。
“行了,你下去吧。我自己沐浴就行。”
她身上還有傷,等會還要自己上藥,不好讓碧玉在場。
她和穆少淵,在不能讓外人發現他們“夫妻”感情不和睦上這一點,異常地默契。
等洗去一身汗,又上過藥,再出來時,看到的就是被收拾好的房間,還有坐在桌邊喝水的穆少淵。
“今日要去見永寧侯夫妻,你是在這吃早餐,還是去永寧侯府跟他們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