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她走到穆少淵身旁,兩人並肩而行,同與平常夫妻的姿態,一起邁進了侯府。
門口有人引路,帶著兩人到了正廳。
從屋外邁進正廳裡,眼前視線好像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也不是屋裡的采光不好,實在是,出現在眼前的人太多了。
永寧侯和他夫人坐在上首,周圍還圍坐了一圈男女老少,各自都打扮得華麗莊重。
聽見腳步的聲音,三麵的視線全部就朝著他們的方向而來,那些目光,不像是對新媳婦善意的打量。
反而像是,想要靠著人多勢眾給誰下馬威的感覺。
更彆提坐在最上首的永寧侯眉心蹙成川字紋,眼神威厲,帶來的壓迫感更強。
侯夫人倒是一副笑眯眯的慈和樣,可仔細看,她嘴角的弧度像是被人用刀刻上去的一般,定著型,笑了還不如不笑和善。
等雲錦和穆少淵進來,他們也沒有開口說話,就這樣定定地看著兩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什麼刑訊場麵,哪能想到是兒子帶著兒媳婦來見父母呢。
永寧侯夫妻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嚇不住以審訊為工作的穆少淵沒關係,將他新媳婦給恐嚇住,後麵就能借著她將穆府跟永寧侯府重新聯係起來,也能借勢......
但他們並不知道,這招數,對一個暗衛首領來說,實在是雕蟲小技。
雲錦臉色沒有變化半分,跟在穆少淵身邊,走進了室內,才展開笑臉,對著台前兩人敷衍地屈了屈膝:
“兒媳與夫君,來向父親母親請安。”
她還偽裝著禮部尚書女兒的小姐身份,勉強讓自己記得一點禮儀上的東西。
但是要真將兩人當做什麼長輩跪拜,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穆少淵就更不用說,他跟侯府不對付的態度從來就沒有掩飾過。
冷漠、忽視,是他成為獄史司首領後,每一次不得不回到永寧侯府不變的態度。
看著用來恐嚇的小招數沒有起到效果,小夫妻倆對他們也沒有任何敬重,永寧侯夫人的假笑都撐不下去了。
她哈哈乾笑兩聲,努力將情緒平複帶來,看向雲錦,溫聲道:
“一轉眼,少淵都到了娶親的時候。我本還想著給他相看兩個姑娘,也沒想到,聖上就給你們賜了婚。
看到聖旨之前,我都從來沒從他的嘴裡聽到過你的名字呢,這一遭,可是讓我們措手不及。”
“婚期那樣倉促,侯府也是花費了不少精力,才讓婚禮如期舉行。”
侯夫人生得慈善端莊,一言一語卻是都在往雲錦和穆少淵之間增加嫌隙。
說穆少淵從來沒有在父親嫡母麵前提起“喜歡”的姑娘,不就是在說不重視她嗎。
又提起婚禮的事,說侯府出了不少力,則是在暗暗對雲錦示好。
但示好的態度太硬,雲錦可不想接受。
她神色很淡定,也附和著笑:
“是嗎?穆郎平日裡事務繁忙,粗心慣了的。他有一點兒空閒時間,都想著(給)來(我)找(找)我(麻)了(煩),沒時間跟兩位長輩提過我也是正常的。”
“父親母親不知道,我和穆郎從前相處時,就是說起提親的事情,也是從來沒有聽他說過兩位長輩呢,這可不巧了,就說他粗心吧。”
侯夫人麵色變得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