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淵根本就不會編發,手藝生疏,還掌握不了力道,一下一下扯得雲錦頭皮生疼。
雲錦按住他的手,瞪他:
‘頭發不是你的就瞎弄是吧,疼!’
穆少淵手掙紮了下,明顯還對這個活動很感興趣,還要繼續。
兩人眼神對殺間,被撂在一旁的方大人對他明顯不在意的態度感到慌亂,著急之下拿出自己的底牌:
“大人,王老雖然不在京城,但今日有一位重要人物就在畫舫裡。他可以代表王老。您有空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為您引薦。”
穆少淵好像聽不見他的話,目光落在手心略有些鬆散的小辮,沉默思考該怎麼改進。
雲錦忍了好久,看到自己的目標起身往外走,按住他手,不斷用力,眼神示意:
“彆太過分,差不多就行了。”
穆少淵終於抬起頭,看向麵露焦色的方大人,鬆了口:
“行了,你回去吧,我和方大人還有正事。”
雲錦立刻坐直身體,朝著兩人行了禮,回到舞娘堆裡,與她們說了幾句話,就以換衣裳的借口,從正廳離開了。
至此,兩人的目的都完美達成。
最開始,穆少淵對雲錦的為難是實打實的,雲錦反擊也是她自己心裡的真實念頭。
但是既然在這個地方碰見,兩人心裡都清楚,對方肯定有正事在身。
眼神交錯,稍稍溝通,就利用起對方來降低彆人的警惕心。
隻是達成合作之後,他們兩人也是互不相讓,沒耽誤正事的前提下,不斷想辦法給對方多增添些麻煩。
等要處理的事情進入正軌,那些玩鬨才被暫時擱置。
雲錦從正廳離開,循著目標離開的方向,追過去。
叛徒是一個長相很平凡、人也很低調的中年男人。
他很謹慎,進入畫舫後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台上的美人小心地看,桌上的美酒淺嘗輒止,跟周圍的客人沒有區彆。
雲錦能注意到他,還是存在於他身上很細微的矛盾。
再小心謹慎的人,手中握著巨大的財富,能夠過上與從前平凡日子天差地彆的生活,總是會有些不同的地方的。
他臉上時常呈現出一種夢幻般的想象,幾分得意,幾分驕傲,在旁人注意時又很快地壓製下來,變回不起眼的人。
身上極度矛盾,又想張揚,又不得不低調。
雖然他已經將這點矛盾壓得很小很輕微,也沒有逃過雲錦的注意。
隻是那時,他也注意到了雲錦,才讓她不能輕舉妄動。
現在,機會終於到了。
目標是到外麵找茅廁的,找來找去,被畫舫裡的侍者帶到了後邊偏僻的小屋解決問題。
他自己進了房間,侍者離開了。
好一會兒,他出來,雲錦直接將人攔住,詢問:
“你賣了和田玉?”
這是對目標身份的最後確認。
事實證明,她的眼力一直沒有問題。
被驟然一問,中年男人都來不及遮掩,震驚地望向雲錦,沒有辯解的時間,也沒有逃跑的機會。
男人脖頸間一道血線,連大聲呼救的機會都沒有,身體就往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