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淵聽著那些話,麵上因僵硬的表情越來越冷,瞪向雲錦的眼神也越來越凶。
她全當做沒看見,將膽小的模樣扮演得生動,帕子捂在胸口一驚一乍:
“真的嗎?幸好穆郎沒去,那人真是太可怕了。好惡心呀!”
有了白序的解釋,穆大人的夫人終於放下了對他們的懷疑,合作又可以繼續了,白序兩人終於放心。
擔心留在這裡多說多錯,會暴露在畫舫裡的事情,他們沒有留下來吃晚膳,告辭離開。
穆少淵轉頭看向不再扮演柔弱夫人吃得正香的雲錦,手握了又鬆,許久,還是忍不住出聲問道:
“你當時在畫舫到底說了什麼?”
怎麼自己的形象一下子變成了那麼個鬼樣子。
雲錦歪了歪頭,想裝作很自然,想起白序的那些話,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我沒有...哈哈...說什麼呀。這不是不想讓人發現你,所以編造了個另外的形象給他們嗎。哈哈哈哈哈,現在不是挺好的,他們懷疑不到你的頭上了。”
穆少淵咬了咬牙,心情十分矛盾。
畫舫裡的懷疑被糊弄過去了,他該高興的。
但一想起自己在雲錦口中的形象描述,又忍不住憋悶氣惱。
高興與氣惱在腦海裡來回閃現,讓他心情變得複雜極了。
偏偏始作俑者還覺得不夠,又來火上澆油。
“雖然我幫了你,但也不用感激,誰讓我的名聲跟你比還是要好一點呢。”
穆少淵這下情緒變得清晰了,他咬著牙,反駁她:
“你的名聲比我好?十一,殺人如殺雞的暗衛首領,也好意思提名聲兩個字。”
在這一點上,他比雲錦要有自知之明得多。
讓彆人評判他們,也是選不出來誰好誰壞的。
兩個人半斤八兩罷了。
“再者,”
穆少淵一拂衣袖,在她身旁坐下,也開始用晚飯,平靜回道:
“誰說我要感激你了,你之前那次裝丫鬟騙我的事情我還沒忘呢。”
順手,夾走了雲錦看中的一隻燉得軟爛的鹿筋。
“你!”
雲錦咬著腮幫子,反駁道:
“那你之前給我設套想要引我出現抓進獄史司的事我也沒忘呢。”
她抓緊筷子,在穆少淵去夾酥絨魚卷時先一步下手。
穆少淵筷子夾空,沉了口氣,眼睛睜大,嘴與手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你上次在我追凶時絆我......”
“你嚇我的目標......”
兩人你來我往,吃個飯都像是打架,無形的硝煙彌漫在房間裡。
爭論著,搶奪著,越看越覺得對麵這個人怎麼這麼討厭呢。
淨給自己添亂,打擾了往常生活的平靜。
也破除了他們平常生活的安靜,吵吵鬨鬨,有些熱鬨了,像是......外麵那些尋常的人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