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用想象就能知道肉醬的味道。
肉醬被筷子夾走,放到了掰成兩片的餅子上,上麵立刻就浸上紅油,一蓋上,餅子就少了一大半。
‘牙口真好。不過,如果是我的話,配上這麼香的醬,肯定也能大口大口吃。’
關悅忍不住在心裡想道。
她這時候,才想起去看擁有肉醬的人是誰。
其實,剛剛看那人夾肉醬的時候,她還分神注意到了拿著筷子的一雙手。
修長乾淨,還很白,像是之前她去鎮裡國營飯店吃到的白麵饅頭,很好吃、不是,很好看。
隻是手到底不如香噴噴的肉醬吸引人,分神一秒她就又將目光從手上移走了。
但現在是想知道擁有肉醬的主人是誰,關悅再回憶到那雙好看的手,心裡就對那人身份有了些猜測。
肯定不是村裡的人。
當看清對方的相貌,這個猜測就更加準確了。
那個人靠著樹坐在地上,一條腿彎折著踩在草地上,一條腿平放,姿態閒適中又帶了點優雅感覺。
他隻露出半邊側臉,輪廓流暢,眼睫半垂,微微往上翹,像是蝴蝶的翅膀,鼻梁很挺,相貌很俊秀。
碎發打在額頭上,陽光映照出他下半張臉,像是將他一同浸在陽光裡,與地上嫩青色的草地放在一起,就很溫和文雅。
這樣的人,村裡不可能有,彆說村裡,關悅在公社、鎮子裡都沒見過一個。
早幾年下鄉的知青她也都見過,沒有這種感覺。
唯一符合這個長相氣質的,也就隻有:
“溫知青?”
關悅走近,開口喊道。
溫修贇才吃完一個餅子,聽見有人喊,側頭看過去,一個眼睛亮閃閃的小姑娘闖入他的眼簾。
小姑娘年紀不大,黑亮的頭發梳成兩個半低的麻花辮,但都被她放在了一邊,顯得格外俏皮靈動。
她有一雙很吸睛的眼睛,黑白分明,又大又圓,裡麵像是無時無刻都蘊藏著甜甜的笑意。
臉蛋圓潤,臉頰兩邊微微鼓起,白裡透紅,陽光下,還能看到一點細細的絨毛,讓人第一眼時忍不住就想到甘甜多汁的水蜜桃。
小巧的下巴,鼻翼短小,長相甜美可愛。
溫修贇並不看重人的長相,但這樣一張可愛的麵孔湊到眼前,他對外人就溫和的態度不由更加友善。
“你是?”
溫修贇站了起來,稍稍整理了雜亂的衣裳,轉過來與叫他的小姑娘麵對麵直視,才開口問。
“我是關悅,關隊長是我爹。你應該是溫修贇溫知青吧,我經常在家裡聽我爹誇獎你厲害能乾的。”
關悅麵對之前沒見過麵的人也不怯場,大大方方地做著自我介紹,然後咧開嘴角,朝他遞來一個笑。
右臉頰也恰時往裡凹陷,露出一個小小的梨渦。
溫修贇來隊裡這些天也認識了不少村裡的人,但大多是下地的村裡人,或是住在知青點附近的一些叔伯嬸娘。
對於年輕的小姑娘,有之前那個革委會主任女兒的先例,他向來都是敬而遠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