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王大這個人,外麵看著沒什麼缺陷,長得壯能乾活,但一開口就能讓人不管什麼表情都變成一張哭喪臉。
他嘴又毒又賤,還不分敵友,之前跟他媳婦回娘家,他跟大隊一戶人家的狗多說了兩句話。
此後,每次王大跟著媳婦回娘家,隻要被那條狗看到,都要被追個幾公裡,狗還邊追邊狂吠,像是看見了前世的仇人。
他去哪裡勸架,不會讓兩人解決他們之間的矛盾然後和好如初,但能夠讓兩人的矛盾都對轉他一人。
婆媳矛盾也是如此。
如果讓王婆子給自己對家裡人的喜愛程度排個序,就是自己>不開口的王大>兒媳婦>開口的王大。
王家兒媳婦跟她的排序也差不多,就是將第一個和第三個調換順序就好。
王大又不是啞巴,回家就會開口說些什麼,那時候,婆媳間有什麼矛盾也會消除,一致開始批判他,也算是某種程度的“和好”了。
所以,其實王家婆媳是鬨不起來的。
關悅並沒有將王大回家的消息說出口,著急地催促她爹去村口勸架。
“啊?可是,我還要去找溫知青,說隔壁大隊明天找他有事呢。”
關隊長聽女兒的話,立馬就要往村口走,還沒出院子,想到溫修贇,腳步又停下。
現在已是下工後,天色臨近傍晚,去勸架回來,怕是天都黑了。
對方是明天上午就要借到溫修贇,下午那些機械還有大用處,放到明天去通知,時間上可能就來不及了。
關悅走到她爹的身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邊往外推,一邊道:
“哎呀,就是和溫知青傳個消息,我代替爹去吧,又不是什麼大事,難道爹還信不過我?”
這倒是個好主意,關隊長順著想了想,點點頭。
“那就麻煩悅悅幫爹跑個腿了。等下次去公社,爹給你帶大白兔奶糖。”
“能夠幫爹解決麻煩我就開心了,誰讓我是爹最最貼心的小棉襖呢。”
關悅從不在這些時候提什麼要求,隻俏皮地眨眼笑著,就能夠成為全家的開心果。
“好、好。”
關隊長被哄的樂嗬嗬的,朝著村口走的背影都洋溢著得意的氣息。
關悅在門外望了望她爹遠去的背影,朝著裡麵,跟她娘交代了句自己的去向,就朝著知青點跑去了。
她到的時候,天色已經開始變得黯淡。
知青點大門開著,裡麵的幾間房都亮著燈,房門半掩,隔著窗戶能夠看見裡麵有人影站起坐下,或是在房間裡走著。
關悅是知道男知青住在哪個房間的,但她沒有進去,進了院門後,就站在院子裡,朝著男知青宿舍的方向喊著:
“溫知青,溫知青。”
男知青宿舍。
溫修贇洗漱後坐在書桌前,點著燈認真地看著書。
聽到有人喊他的聲音,頭才從書裡抬起來,辨彆出聲音的主人之後,捏著書頁的手緊了緊,頭又低了下來。
關悅又喊了一聲。
“溫知青!”
溫修贇沒出來,一個眼熟的男人從半掩的門裡探出頭來。
“喲,是關悅同誌啊,你找溫修贇有什麼事呀?”
那人就是之前找溫修贇幫忙給喜歡人換活的男知青,秦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