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秦旭交代自己的包裹後,溫修贇就離開了宿舍。
往門口衝得急匆匆的人,打開門,腳步變得平穩緩慢。
“關同誌,關隊長要跟我說什麼事呀?”
“嗯。”
關悅眼睛跟著溫修贇的手,連對方的話都沒聽清楚,就先應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才突然反應過來。
“啊!對,我爹讓我給你帶話。”
她本來是想說了後順便問問最近他發生了什麼事的,也要不了多少時間,就在知青點院子說了就回去。
看見那罐子麥乳精,一切想法都發生了改變。
“這兒不方便,我們出去說吧。”
關悅想打探一下,溫知青大晚上帶麥乳精出門做什麼,還想看看自己能不能蹭一兩杯喝。
知青點人太多,她想實施這些想法,都不太合適。
不曾想,她這句話,反而讓溫修贇更加確定她想要說的話,開始緊張,更加慶幸自己還好將麥乳精帶在了身上。
“好。”他聲音不易察覺地輕顫了下。
從知青點離開,走在鄉間的小路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關悅才走出去,看著隔好一段距離才有的光亮,眉頭皺起,忽然有些想反悔。
還沒將反悔的話說出口,身旁的人不知從外套口袋裡拿出一隻手電筒,點亮,一條光路出現在眼前。
關悅想要脫口的話被咽回了肚子裡。
她看著不在手電筒範圍內的黑暗,咬了咬嘴唇,自然地往溫修贇的旁邊湊。
一隔近,除了被光線籠罩的安全感,更加明顯的還有身邊人的存在感。
如鄭千柔說的那樣,他們這些知青那個時候都是已經洗漱好了的,溫修贇也不例外。
不僅洗漱好,他連頭發都洗好了,大概洗完後他隻是隨便擦了擦。
頭發雖然沒有再滴水,也還是有好些地方是濕濕的。
頭發有幾縷貼下來,讓白日裡沉穩的溫知青變得軟了幾分,乖巧了幾分,有些像是才出生沒多久的小奶狗。
溫修贇的身上還殘餘了些水汽,靠近可以聞到香皂的氣息,是很清新好聞的氣息。
關悅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低聲道:
“好香啊!”
她轉頭,眼睛不受控製地開始打量他洗漱後的衣著。
白襯衫黑褲子,是溫修贇不下工時最常見的搭配。
但洗漱後再穿這一套,又好像多了幾分特彆的感覺。
關悅那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也許是沾染了水汽柔化了臉型輪廓,又或許是這是他準備入睡前的裝扮,整個人自然而放鬆,還添了幾分慵懶感覺。
一切雜糅在一起,讓人生出來的感覺就是:他比白日裡更加好看了。
關悅剛才那句脫口的“好香啊”聲音並不大,隻是下意識地感歎。
但因為兩人距離過於近,溫修贇還是將這句話聽了個清楚。
他瞳孔下意識地放大,嘴唇變得乾澀,轉頭,不知道出於什麼念頭,去看關悅的神色。
這恰好就迎上了關悅打量完他穿著之後往上抬的目光。
關悅看他,是出於自然的對美的欣賞,眼睛在月光下亮閃閃的,看到的人,莫名就出現了那眼神過分灼熱的錯覺。
溫修贇就是看錯了。
他深深呼吸了下,第一次開口打破兩人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