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碼關悅是如此,溫修贇沒有到寶山大隊時,家裡人雖然寵著她慣著她,家裡條件也就一般。
吃的再好,也不過是比平常人家多吃幾頓肉,吃的稍微精細一點。
等溫修贇來了寶山大隊之後,關悅是吃了牛肉吃烤兔,喝了麥乳精吃奶糖。
烤兔尚且不說,一兩年裡,大哥上山也能帶回幾次野味來。
但其他的,那可是她幾乎從來沒有過的待遇。
尤其是前幾天,那日子過得,真是太有滋味了。
關悅極好地就適應了那樣舒服的生活,可是呢,東西終究是從彆人那得來的,不是取之不儘。
到了時候,她就要從“富有”恢複“貧窮”的狀態了。
那太讓人難受了,比從天上掉到地上的落差感還大。
關悅沒有那麼好接受,所以,能夠提供好吃零嘴的“彆人”,就成了目前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人。
想起溫修贇的詢問,她抿了抿嘴,睫毛垂下來,將“不成功就要恢複貧窮日子”的未來在腦子裡轉了一遍又一遍。
終於,她臉上流露出十分難過的情緒,眼睛紅紅的,像是快哭了,聲音也帶出了點哽塞感。
“我......我......我最近......還好。”
這樣的聲音,這樣的表情,怎麼能讓溫修贇相信她是真的還好呢。
“你這樣、是因為我嗎?”
他聲音放得很輕,像是怕聲音大了一點點,就嚇到她一般,語氣更是柔和得像是春日裡融化的雪水。
“唔......”
關悅手在虛空中抓了抓,用自己的邏輯想了想,肯定的點了點頭:
“是。”
聽到這個回答,溫修贇以為自己前幾日失落的情緒會緩解一點。
因為,幾日下來,他也將很多事情自以為想通了。
為什麼自己會失落?
很大可能上,是因為他有人的劣根性。
之前一直“追著”自己的女孩如自己的願放棄了,停止了從前很多的行為,所以讓他感覺不習慣了,才開始失落。
但不是的。
溫修贇很明顯地能夠感覺到,當聽到關悅說“是因為自己而難受”的話時,他腦中情緒最濃烈的,還是難過。
他在為自己讓關悅難受而難過了。
這代表了什麼?
溫修贇一瞬間如同觸電般,腦子過度地清明。
他在這個時候最接近自己一直困惑的真相,卻又在將要觸碰到的時候開始恐懼真相。
‘冷靜,溫修贇。先等等,等等。’
這個時候,並不是他將一切事情想通的最好時機。
如果因那些事情,他冒然改變了自己的計劃,對於誰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不確定自己能夠承擔得起責任的時候,最好,什麼也不要變動。
溫修贇將那些錯雜在一起的思緒暫時藏下,看向關悅,輕聲問:
“你心情不好的話,我能做些什麼讓你開心一點嗎?”
關悅腦袋倏地抬起,迫不及待地想要說自己想要吃的東西。
話到嘴邊,又突然止住。
她不能這麼直接地找彆人要東西,這樣不好。
所以,她又低下頭,雙手捏著衣角,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