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小廝還是個嘮叨話多的,一訴起苦來,什麼都顧不上了,能說的不能說的、有用的沒用的通通往外麵倒。
“今日就是您和褚姑娘的婚禮了,要是儀式完成,可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從府裡逃出來可真是難啊,幸好我之前和......”
玄朔從那些繁雜的話裡找到了些有用的線索。
聽他的話,柳澤爍逃婚是為了褚清韻好。
這不禁讓玄朔腦子出現了片刻空白。
他對新娘有感情,卻覺得為了她好才不能繼續婚事,為此還逃婚,不讓婚禮儀式繼續下來。
可是,新婚當天新郎不出現,對新娘不也有極不好的影響嗎?
還是說,其中,有更多的事情還沒有理清楚,才導致婚事辦不好比辦好了更好?
事情朝著更加撲朔迷離的方向跑去了。
玄朔知道的事情還是太少了,無法找到準確的真相。
他擰擰眉,還想追問更多的信息,突然想到身上的喜服,連忙問:
“現在幾時幾刻了?”
灰衣小廝被打斷話,愣了愣,看著自己公子突然冷漠而嚴肅的神情,心裡打了個顫,想了一會兒,磕磕巴巴道:
“應......應該快巳時了吧,我剛剛......剛剛還看到迎接褚小姐的花轎往我們府邸的方向去了。”
“糟糕。”
玄朔臉色變得很是難看起來。
他還記得上次看到的場景,差不多就是巳時,新娘獨自站在喜堂上,接受無數人的唾棄謾罵。
玄朔毫不懷疑,褚清韻當初的自戕是受了一部分那場景的影響的。
若是在幻境中沒有阻止那一幕發生,眼前的場景會不會重演過去。
新娘自戕,成為厲鬼,然後釀成一樁樁慘案。
玄朔顧不得深想,連忙問:
“柳府在哪個方位?”
灰衣小廝十分奇怪他的話。
公子跑出來怎麼連自己的家都不認識了。
他想問,可麵對玄朔冷漠的臉,話都說不清楚,隻能老老實實地指了一個方向。
玄朔走出巷子,順著灰衣男子指的方向看去,路邊還散落著一些炸開的鞭炮紙,人群眼看著也是往那個方向湧去看熱鬨。
所以,柳府的方位確實如他所說沒有錯。
玄朔迅速抬腳往那個方向追去。
一路不敢耽誤半點時間,他的雙腿從快跑、到快走、再到調動全身的毅力一步一步往那邊挪動腳步,花了好多功夫,才終於到了柳府門口。
這時候,他已經氣都喘不均勻,還感覺雙眼有些發黑,腿都軟得快走不了路。
真正出現在幻境中的人是玄朔自己,可承載著他靈魂的,是從前的柳澤爍的軀體。
也就是說,千年之前的柳澤爍,身體瞧著不是很好的樣子。
這倒是與千年後學體育、愛運動的柳澤爍有著不小的差異。
玄朔暫時將這一點記在了腦海中,頂著大門口守門人驚詫的目光,一步一步地往最熱鬨的喜堂挪去。
他隻希望,事情還沒有發展到最差的地步。
可惜,還是晚了。
玄朔穿過一眾驚訝的目光到喜堂時,這兒已經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包圍。
看熱鬨的、義憤填膺的人簇擁著,議論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