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當日,她便出了門,帶著母親備的禮物精心準備了來赴宴。
沒料到的是,這一來,竟是徹徹底底擊破了她的幻想。
柳府與其他人家一般,見交好人家無利可圖,便迅速調轉風向,全然不顧兩戶人家七年來的交情。
初時,是被府上仆人指引座位,她被從七年未變過的靠近主位的位置調到了偏後的地方;
接著,便是有些對京城朝堂之事不太敏感的夫人,如從前一般調侃起兩家婚事。
這一次,柳母不再如上次那般沉默,而是直接抵觸地以“孩子不懂事時的玩笑話”否決。
再到後來,柳母順著這個話題提起以後找兒媳,口中說著“門當戶對”,引導著她的追隨者含沙射影地鄙棄糾纏婚約之事的......
她沒有直接將嫌棄褚清韻做兒媳的話說出來,宴席上卻多的是主動站出來做傳聲筒的人。
褚清韻知曉,沒有柳伯母的態度傾向,沒有她的默許,那些話語不可能出現在宴會上的。
但它們確確實實地出現了,那時,即便還沒有見到玄朔,她就明白——自己再沒有繼續留在柳府參加宴會的必要了。
甚至,日後,也沒有再與柳府繼續來往的必要了。
慈善可親的伯父伯母不再是自己從前認識的兩人。
褚清韻也不願得罪他們,擔心將怒火牽製到父母頭上。
她起身,麵上含著歉意,以“身體不適”的借口提前離席回府,整個過程禮儀得當,不給對方任何找到錯處的機會。
隻是,到底是那麼多年歲月的真心來往,離開柳府後,褚清韻還是忍不住難過。
為曾經那麼多年自己用真心對待假意的不值得,也為要與爍哥哥關係斷開的不舍,還為......懵懂生出就要被撲滅的感情上的小火苗。
但再如何不舍,她也不可能為了自己的私事讓柳府以輕視的態度看她和家人。
褚清韻回到府中,當日便將曾經玄朔送來的禮物全部清理出來,送還給了玄朔。
後來連續好幾次玄朔邀約她出去想要詢問理由或是彆的事情,她都一概不見。
這一次,褚清韻每日都安靜地待在府中,真合了父母初來京城時對她的期盼——從皮猴子變成大家閨秀。
順了他們口中常常念叨的話,褚母反倒坐不住了,轉而勸起女兒如從前一般多出去走走。
“哎呀,不就是你爹被貶了嗎?在京城,娘也不會讓人欺負了你,年紀輕輕的,怕那麼多做什麼,想出去玩就出去,彆悶著。”
褚母走進褚清韻的房間,輕輕拍了拍趴在窗戶邊看窗外風景女兒的頭。
“哎呀,娘,我就是出去玩膩了,天天出去玩多累啊,我就想待在家裡好好休息一下。”
褚清韻不想讓母親擔心,語調故作輕鬆,隨意說道。
“真的?”
褚母有些不太相信:
“那為什麼你連阿爍都不見了,他最近幾天可上門好幾次了。等等,好像是從那次你柳伯母生辰宴後,你就再沒去找過你爍哥哥,是在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