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安全,清韻,你放心。我在半路救下被暗殺的伯父,就與他一同乘馬去了皇宮。伯母也被陛下派人接了進去。”
進了皇宮,見了陛下,那兒現在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褚清韻暫且安下心來,抬頭去看玄朔。
那些令她擔憂生怨憤怒的事情都沒有發生,可兩家父母之間的糾葛還是在他們之間生了根。
“謝謝你救我父母。”
褚清韻眉間被愁緒填滿,糾結許久還是先開了口。
如果沒有他,她就會失去父母,這聲感謝她還是很容易說出口的。
隻是,他們之間的未來——
褚清韻下意識捏了捏手指,感受到上麵黏膩的手感,不久前自己做過的事情陡然出現在麵前。
“你剛才怎麼不躲我紮過來的剪刀!”
她才反應過來,看著玄朔身上恐怖的血跡,幾乎失聲。
沒了仇恨橫亙在中間,心疼久違地出現在眼中。
褚清韻慌慌忙忙地在房間裡尋找醫藥箱,找著紗布堵在他還在流血的傷口,起身就要出去找大夫。
“爍哥哥,你在這兒彆動,我出去找大夫,你不會有事的。”
“不用,沒事的。”
玄朔揚起發白的唇角衝她笑,安慰著失魂落魄的褚清韻。
在褚清韻未醒過來時受到的所有傷害,都如同虛無,會帶來疼痛的感覺,卻不會真的令人死亡。
他並沒有多在意身上的傷口,拉住她的手,趁還有時間將所有話都說完:
“清韻,你聽我說,我隨伯父進宮麵聖時,就已經將一切都告訴了陛下,提前替父母請了罪。來抓人封府的官兵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我臨時出宮,用的是先去保留臨王往來證據的借口,戴罪立功。本來,我還想借中間空餘的時間履行我們的諾言,拜堂成親。”
“哪怕沒有人見證,心中與你成為夫妻便能令我如願以償。”
“現在看來,這個願望是實現不了的。”
玄朔低著頭,將失落掩下來,繼續道:
“你走吧,離開柳府,回家,好好地待著,等到天明,伯父伯母歸來,繼續平靜安寧地生活,不會再有一點點遺憾。”
說到“遺憾”兩個字時,玄朔眸底閃過抹心疼,伸出手,用唯一一點沒有沾著血跡的手心溫柔地觸碰她的麵頰。
隨著他話音落下,一直安靜得像是隻有他們兩人存在的柳府重新“熱鬨”起來。
被提起的官兵闖進了府中,開始抓捕柳府裡最重要的人。
柳父柳母和一些重要的主子都被搜了出去,最後剩的隻有回來搜集證據的“柳澤爍”。
他是戴罪立功,但也還是犯人的身份,這時候是要被一起帶回來的。
沒看到人,官兵們就開始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地搜羅,腳步的聲音一點點靠近,用不了多久,就能搜到這兒。
玄朔聽著靠近的腳步聲,眼中不舍的情緒彌漫。
他不知道,這件事結束,清韻沒有遺憾後,那他們一起度過的數十年歲月是不是也將隨著一並結束。
屆時,他們之間還剩下什麼呢?